查成绩的人很多，办公室的人挤成了一堆，大部分人都围在主任的桌前找自己的名字。
江语挤不进去，在门口侯着。
大概五分钟过去了，主任的桌旁依旧......人头攒动。
江语看向窗外，现在已经没有大雁往南飞去了，再过几个星期估计就会立冬下雪了吧。
这时，他忽然扭头看向办公室的另一头。
那边是数学老师的地方，数学老师是个年纪不算小的婆婆，教他们班和五班，而且是五班班主任，她那儿肯定也有他们班的总成绩单。
江语走到办公室的另一头，看着正在备课的数学老师，他深吸一口气，面沉如水道：
"老师，我可以看成绩单吗？"
"嗯？"数学老师抬起头，像是很意外似的，"你们班成绩单不是在你们班主任那儿吗？"
"那人太多了，"江语如实回答，"您这儿不是也有三班的成绩单么。"
"哦，确实，"数学老师笑笑，"不过不全，只有三大主科的，我们班的我倒是全。"
"没事，"江语说，"剩下几科我待会儿再看。"
"行吧，"数学老师说，"我给你找找。"
江语站在她旁边，她低头往备案资料里翻了一阵，抽出一张成绩单："看吧。你名次挺好找的，前十就有。"
"老师，"江语忽然开口，"有件事想麻烦您一下。"
"你说。"数学老师说。
"我能看看你们班的成绩单吗？"江语诚恳地问。
"我们班的？"数学老师讶然，随后笑道，"看我们班的干什么？"
"找找差距。"江语脸色未变。
"我们班理科思维比较活跃，文科就不行，"数学老师边说边抽出两张成绩单。
"我们班就刚好相反......"江语伸手想接。
"对了，"数学老师忽然把成绩单收回去了。
江语的手悬在半空中，万年不变的冰山忽然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嗯？"
"你想看谁呀？"数学老师笑眯眯地问。
"......"江语身体一僵，但语气丝毫不慌，波澜不惊道，"随便看看。"
"行吧，看快点啊，"老师这才把单子递给他，"待会开班会我要念成绩呢，我们班的人都还不知道成绩。这下可好，被你给提前知道了。"
江语心里莫名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周邵的成绩很好找，就在第二。
数学148，英语118，综合分276。
不过语文跟其他科相比差点，92。
真不愧是理科脑子，怪不得不会说话。江语忽然想。
.
天气确实变得越来越凉了，但跑操还是要跑的。
天气格外冷，早上起床的时候窗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窗花。
到了楼下，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刮得脸生疼，常青树和灌木丛也披上了霜，在冷风中显得格外苍凉。
江语下课后去上了个厕所，才从楼上赶下来。很荣幸地再次单独排到队伍最后面。
他插着兜，把下巴往衣领里埋了埋。
忽然，他感觉脸上有些凉丝丝的。
他又抬起头，用手蹭了蹭脸，望向天空。
下雨了？
现在十二月份，下的雨冷丝丝的。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后面班级的队伍。
四班压根没下来，五班的队伍已经陆陆续续被数学老师带进教学楼了。
班主任这节课间要开会，体委也请假了，但也没人敢直接组织回去。毕竟跟他们一样傻站在楼下的班多了去了。
"三班这是怎么了呀？"物理老师走出教学楼，看着他们，"怎么不带队啊？"
江语在这件事上就不算是那么遵规守纪的好学生了，看着雨逐渐从丝变成点，他甚至在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回教室。
他一边这么想着，便迈出了腿，想上前去请假。
刚走没五步，楼口忽然又走出一个人，跟他的目光恰好狠狠撞了个正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是四目相对的。
周邵先是脚步猛地一顿，他也紧接着停了下来。
周邵穿的橙色挂帽子的上衣，没有穿校服外套就出来了。裤子是校服裤子，可能是腿太长的缘故，裤脚堪堪遮住脚腕，稍微一晃就会露出来。
衣领前的绳子依旧没有系好，松松垮垮一长一短地搭在胸前，由于自身惯性和迎面而来的轻风微微晃动着。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江语好像看见他的嘴角抽了抽。
可能是感觉这么干瞪眼太傻逼了，江语下意识往后撤了撤，随后跟没事儿人一样转过身慢慢悠悠再次走向队伍末尾。
"周邵你怎么没跟队伍走啊？"物理老师忽然转过头看着他，"五班不是在西楼口吗？你来东楼口干什么？"
"我上个厕所。"周邵也看着老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