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想:如果说只是去找那袋子钱,人多反而太显眼,不应该是两个人搭伙找,一个人在下面帮忙看着点就好了吗?
最奇怪的是,胡明为什么也在?还一直拿眼上下扫视自己,好似在他身上做着什么打算。
尤其是张文海,他不断用短且极速的目光望他,又忽闪忽闪地跳到其它人的脸上,心神不宁,额头冒着汗,紧张得异常,流露出一种难以琢磨的焦躁。
等到了浣花路8号,胡明开始吩咐:“文海在下面蹲守,小栗、南波、江夏你们去那户人家直接问他要,看他会不会说具体位置,适当威胁威胁,拖住他,林泉和我从4号那户上阁楼去找那袋子钱。”
张文海似乎有些打不定主意,望了眼江夏,在胡明耳朵旁悄默声说了一句:“表哥,还是不要了吧…说好让他放风的。”
胡明睨了他一眼,像是在说:就那么点出息。
江夏看他为难,又见其他人脸上抹着的一重阴影,心里掂量出个大概,意思有什么事,是需要他,还必须是他。
张文海站他身旁,听见他蚊子般提心吊胆地跟他说了一句:“你小心点。”
江夏转头跟他目光对视,那种内疚和不得已让他快速察觉,这是个布局,针对他的布局。
首先如果要直接问钱的下落就不会花时间去跟踪和察探。再是,既然都知道钱在阁楼,去搜就是了,为什么多此一举再去问。说是拖延时间,阁楼能有多大?
可是目的是什么?他提醒他小心,小心什么?
他还在凝思这安排的意义,能不能找机会拒绝,本能觉得事情可能不好收场。但是总有一种东西让他开不了口。
那东西像是漆黑巷子里躲在垃圾桶后面的一只小猫,张着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你,让你不得不走过去,看看他为什么那么望着你。
身体任由那可怜眼神的吸引,跟着往那二层楼房走,小楼就像是那双闪着泪光的猫咪。而那双眼睛…
他下意识地抬眼望了望闫小山的那户窗户。
进了二楼,站在走廊上,他抬眼去看大楼的构造。
经过7号住户快到站在8号住户门口的时候,听见房间里有吵闹的声响,后又听到重重地喘息声,江夏不免疑惑,正料想,听见南波说了句:
“去敲门。”
小栗上前敲了8号的门,一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一开门,几双眼睛互相觑了几秒,那戴眼镜的男子眼睛一转,立马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惊慌地忙把门关上,却被南波用脚抵住了门。
“你们是谁?怎么随便乱进别人家?”
“你会不知道我们是谁?你随便拿人家的钱,还不准别人进来拿了?”
南波站在门口将门一推,进屋去,江夏站在门口观望,没打算进去。
“什么…什么钱?”
“藏在阁楼的钱啊…”
“你!你胡说什么?”
“老公?”卧室出来一穿睡衣的女子,见他们三人来者不善,颤颤巍巍走到戴眼镜男子后面挽着他手臂:“你们…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报警?报啊…”南波拉椅子坐在一边儿,打算长聊的意思:“你们夫妻是不是在邡城犯了事回来的?”
两人一听,哆嗦着互相递了一眼神,男子故作怒气:“你们到底什么人?跑到别人家张口胡说。”
“胡说不胡说的,你自己知道,反正今天见不到钱,我们就不会走。”
江夏见南波说话的腔调和势气有些感慨。才几天不见,完全和胡明裴晨一个样了,是什么让他转变得那么快?
小栗站在一旁,眯着眼去看他们俩夫妻,神色不屑,像是在瞧两只弱小的动物,关键是前几天之前,他还是那弱小的动物之一。
“哟,正要吃饭呢?”南波见茶几上摆放好的饭菜,起身跟小栗打了个眼神,走过去:“我们也刚好饿了。”
小栗嘻嘻笑着过去:“怎么拿了钱,也不吃点儿好的?炒个青椒肉丝还全是青椒,太省了。”
“你…你们…”俩夫妻目光惊恐,脸部肌肉抽搐,话开始说不利索。
他们拿眼扫他们三个,最后看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江夏,似乎想从门那边逃跑,却被江夏的高壮身体堵得严实,放弃了想法。
“诶?他老婆长得还不错。”小栗吃了口菜,故意那么一说。
睡衣女子一哆嗦,搭在男子臂肘上的手紧了紧。
“是不错,你瞧她的胸…诶,别遮啊,好看就是要大家看嘛…”
“屁股也不错…扭起来应该很带劲!”
“呀…双手扶着那细腰…前后…”
“要不要…一起?”他俩一唱一和,似要把那些画面全部描述一遍般兴奋。
“住口!你们!我告诉你们,我根本不怕!那钱是我在自己家找着的,你们怎么证明那是你的,来路不正,你们就正了?正的话就直接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