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可耻和惭愧。忙收回那观察的目光。
曹琴霜手里拎着几个礼盒走了过来,见到他开心地打招呼:“刚下班?”
“算是吧。”
“上去坐坐?今天有好吃的,”她将拎着的礼盒抬了抬:“叫花鸡,还有一品鲍。”
“太晚了…”江夏刚说出拒绝的话,肚子就咕叫了起来,声音还很大,搞得自己很窘迫,忙说:“下午确实还没来得及吃饭。”
“所以赶早不如赶巧,上来吧。”说着从包里掏钥匙,钥匙叮当作响。
江夏跟着上楼去,她展开一张折叠桌子,将盒里的叫花鸡和一品鲍放在桌上。找了两个杯子,拿出一瓶酒。江夏一看,还是白酒。
“吃烧鸡就是要配白酒。”曹琴霜说。
“白酒太辣了。”
“抿着喝。”随后给他撕了鸡腿儿:“这家烧鸡我想吃很久了,每次下班排队排到我,就没了,还好今天去,人家老板直接让我插的队。”
“为什么以前不让你插队,今天却不一样?”江夏接过那鸡腿儿,开始吃,味道的确不错。
“人不一样嘛,今天送我回来那人,曾经帮老板打过官司。”
“你男朋友?”
“算是吧,怎么说呢…”曹琴霜看他吃得香,抿了口酒:“你知道这片儿邻居都说我们这楼叫什么?”
江夏不太想说,他觉得揣测或者道听途说来的答案都不是真的。随后又开始责怪刚刚去看那男子的行为。
“看你样子,应该是听说了,不用觉得不好说出口。事实是,我们这几个女孩儿或多或少都经历过一段感情。那段感情里,也确实是作为第三者的存在。”
曹琴霜往后靠了靠,翘着二郎腿,脚尖掂着些微弱节奏,继续讲:
“比如我隔壁的小洸,她谈了个男朋友,三年后发现在其它城市有家室,还有小孩儿,随后她想断了,又觉得三年的感情很可惜,就拖拖拉拉又在一起耍了一年。最后还是觉得这样做既伤害人,又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年才断的。”
“那今天那个男的,也是有老婆的?”
“有,”曹琴霜说完笑一声,不是冷笑,是种嘲笑:“不过嘛…他跟我在一起在先,随后结了婚,你说这种,算不算小三儿?”
“我不知道…”江夏啃完了鸡腿儿,也抿了口酒,依旧觉得辣:“他为什么跟你在一起还会结婚。”
“婚姻有很多种。我见过为了钱的、为了前途的、为了在一起有个照应的、就是没见着单纯为了爱的…”
“所以你说你不相信爱情…”
“人是这样的,幻想的不切实际。见着了,才会花心思去相信。”
“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没见着,不代表没有?”他现在在想仲季常,想他的所有。
“也许吧,”曹琴霜将眼神瞄向墙壁,想了会儿又回到刚刚的话题:“其实不管先后,人只要结了婚,管你是先是后,都不该再有牵扯,定义如此。”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有牵扯?”
“因为…没人在乎。”
“什么意思?”
曹琴霜笑他一眼,站起身,去拿了烟点燃。又站在碎花窗帘旁边,不过今天她穿的是件艳红色连衣裙,很性感妩媚。她吐了口烟,抱着双臂跟江夏讲了个故事:
“以前家里很穷,只能穿些旧衣服,一件像样的裙子都买不起。10岁的时候,收到一位阿姨送的红色连衣裙,心里那种惊喜感,你能懂吗?”
“能懂,小时候我什么玩具都没有,有个远房的叔叔从大城市回来,给我买了个玩具车。就好像你以为你不可能有的东西一下子出现在你面前,还会有些措手不及,觉得自己很幸运。”
江夏去回想当时收到礼物的欣喜,但是没能持续太久。有一回江华喝酒发疯,给他砸烂了。
“差不多…当时我迫不及待穿上后就往学校奔跑。似乎是想快些在大家面前展示这条漂亮的裙子,速度快得以至于让送我裙子的阿姨的样貌,都成为一幅模糊的影子住在脑子某个角落里。”
曹琴霜说完转了个圈:“就像现在的一样,裙子是好看的裙子,但是因为穿在自己身上,你才会觉得这件裙子可爱,好看吗?”
“好看。”江夏确实觉得,一件红裙子和一件碎花裙穿在同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韵味都那么不同。随后听见她继续说:
“在兴奋与忐忑的心情里,走过每天上下学都要走两次的水沟旁,水沟里红色蚂蟥随着水流飘荡。结果…在穿过阳光照不到的小路时,右脚却不合时宜地踩到了一坨粑粑。”
“……”
“味道不必说,哈,影响你吃东西的胃口了。在干净的阶梯边蹭干净,一边蹭一边骂谁缺德到处拉屎。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净的地方蹭上的粑粑很有可能在不久的之后又被谁踩上,然后自己成为那嘴里缺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