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多早以前,周围就萦绕着这种信息,
这个世界分了两种人,一种是无忧无虑,含着金汤匙出生,不需要努力就能拥有很多东西。
他们谈吐知礼,生活精彩,可以选择自己的理想,再为之付出,充满激情,就算犯了错误,依然能有个依靠。
另外一种,一贫如洗,为了生存下去就消耗了所有的时间和力气。
计较着几毛钱的物价,吃着能吃饱不求味道好坏的饭菜,甚至不知道自己忙碌的尽头是什么在等着他们。
是更大的镰刀?还是另外一种一贫如洗的结局。
这两种人永远走在自己的道路上,永不相交……
“小伙子,你是不是到荣华路?到了诶。”司机打断了他的所思,提醒他到站。
“啊,”江夏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说了句谢谢,快速下了车。
第19章 壁缝人
江夏下了车,径直往谢英家走,转过一个街角,经过曹琴霜的那栋房子。见门口的天竺葵打理得很好,望了眼那窗户。
里面隐约透出来黄色的柔光,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去观看那些开得艳丽的花。
蓝色大门开了,出来两个人,一穿着蓝灰色衬衫,戴一黑框眼镜的男子站门口跟她吻别:“下周见。”
“路上小心。”曹琴霜送走那男子,转眼见江夏正驻足观看那些花,倚靠在蓝色门框上笑着问他:“喜欢花?”
“喜欢,你很喜欢天竺葵吗?你照看得很好,每株都开了花。”
“天竺葵好养活,少浇水,喜欢太阳,不施肥都能生长,栔城的温度,一年四季花都开不完,败不完。”
“所以你喜欢它的坚韧?还是不言败?”
“不言败?”曹琴霜疑惑:“为什么说不言败?”
“你说的,它开不完,败不完。”
“你想多了,是因为我懒。”曹琴霜听他那么说,饶有兴致般邀请他:“进来喝杯酒?”
“我不怎么喝酒。”
“那…喝茶?”见江夏不好拒绝的表情笑出声:“怕我吃了你吗?”
江夏募地抬眼,想起悠悠然靠在车框边偏头这么问他的仲季常,心里莫名又紧了紧,张口说:“不是。”
曹琴霜的屋子很简单干净,除了床、桌子、椅子,其它的任何多余物件都没有。
只是墙角堆满了书籍,萧闲地散落在地上,旁边一落地灯,像是专门为了看书用的。
“坐。”曹琴霜给他拉了椅子来,就在那书籍不远处让他坐,递给了他一杯茶:“这楼里本来是五间屋子,房东自己住了一间。”
“谢谢。”接过茶,环顾四周,目光继续扫视地上的书,仔细看过去,只有几本是自己看过的。
“你也喜欢看书吗?”曹琴霜见他一直盯着那些书问他。
“不,我没有太多时间,看一段就容易去想半天,一本书往往看几个月。”
“那不是很好吗?有的人看书看完就像去景区打个卡,能带入自己想法去思考的就很不错。”
“你呢?这些书你都看完了?”
“差不多,我看书也不是打卡或者思考,仅仅是喜欢看书时候的感觉。”
“什么感觉?”
“是另外一种放空,周围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
江夏沉思,刚刚公交车司机也说过差不多的话,随后想起自己刷墙的时候,收集东西往本子上放的时候,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看来你也有这种时候。”
“是有。”
俩人沉默了一分钟,曹琴霜一直拿眼端详他,脸上呈现一种好奇又关爱的笑容。
江夏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困惑,不知道她找自己上来是想问他什么话吗?低眼去看自己手里的茶,茶包顺着热水散开来,散出一种绿色。
“你来栔城几年了?”曹琴霜问他。
“四年多了,”喝了口茶:“你呢?”
“十几年了,”语气有些丧:“十几年也不能在这里有归属感,家乡呢,又回不去了,我们这种,怎么说呢,就是壁缝人。”
“壁缝?”
“就是没有家,在城市的墙壁与墙壁之间生存,墙壁里面是各种家,但是都跟你没有关系。”
曹琴霜从茶几上拿了烟,递给他,见他不抽,自己抽起来。
吐口烟继续描绘:“你呢,只能看着,还不能有所羡慕,不然连壁缝都觉得不好了,毕竟壁缝还有两面墙。”
“那家乡为什么回不去了?家人不在了?”
“在是在,就是…已经不拿我当家里人了。”
“发生什么了?”
“好难说。”曹琴霜起身去拿了个纸杯,当作烟灰缸,靠在窗户边上,旁边橘黄色碎花窗帘和她身上的绿叶碎花裙子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