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小山看完他又去看自己身旁的周成川，见他手里夹着烟，想起他抽得比罗远更是有过之太多，除了睡觉，就没看他停过。
死得早？
好像这一切又是他的罪过般低了头。
周成川听他那么一说倒是有那么些感慨，不说万千吧，至少他觉得死得早并不是什么坏事，尤其是自己现下的近况，还有根本无法解决的矛盾心态。
他侧目去看垂头有些难过的闫小山，不免又有些愁容上了脸。
仲季常呢，他有些困惑，刚刚还说希望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什么的人，现在又说这么一番话。
哪句是玩笑？还是说都是玩笑？
“啊，我想起一句，”罗远见他们半天不说话，以为都在想广告语，自己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大人物吸大前门，落落大方。”
说完，三个人都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点头表示都听过这一句，随后闫小山想起来一句，忙说：
“一品黄山，天高云淡。”
“呵，你都不抽烟的，还知道这个呢？”仲季常逗他，
“听过。”闫小山尴尬笑笑，他先前喜欢给周成川买不同的烟抽，去欣赏他抽烟的神态，抽完总会问他：怎么样？有区别吗？
他也都抽过，但是怎么抽都抽不会，不是被呛着就是被那味恶心到。
可他喜欢闻周成川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不过，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抽太多，不那么好闻了。
“啊，芙蓉王，华夏瑰宝，一往情深。”仲季常想到一句，后又补充：“不过这是最早期的好像，后来是…”
“背后的故事。”周成川提醒他。
“对，还有红塔山，铂金和世纪的广告语好像还不一样，”仲季常弹了弹烟灰，似乎有些想不太起来。
“铂金的，山高人为峰，世纪的，火红的日子，闪亮的人生。”周成川缓缓背出来，像是都抽过一样。
“你是不是抽过很多种？知道那么清楚。”
“市面上能买到的，都抽过。”
几双眼睛同时望向他，觉得他周身散发出的气质，简直跟那嘴里吐出来的烟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罗远甚至看出些颓败的氛围，感觉他更想缩短他还活着的时间。
“你…还是少抽点吧，多了…真的对肺不好。”闫小山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声音又小，忍不住又不敢说。
只周成川听见他说的话，抬眼见他一脸愧疚又关心自己的神情，心里那种矛盾感又跑了出来。
他本来想说，不是你说我抽烟好看的吗？又觉得现在说这句话很可笑，最后淡漠了语调：“跟你有关系吗？”
闫小山垂着眼，不说话了。
仲季常跟罗远继续开着玩笑说那些香烟的广告词，没听见周成川他们这边的对话。
酒喝了三分之二，他问还要不要喝，都说差不多了，就没再点，起身打算去厕所。
……
“人不管做什么，都逃不开成为这其中的一员。”裴晨开口反驳，语气有些刻薄，可能他觉得江夏刚刚说的话很是幼稚。
于是开了个玩笑：“就算你想修成仙，过程都还是得遵循个规则，炼丹、修行、升级，你以为你逃得过？”
“我没想修成仙。”江夏其实是变相说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对他的刻薄取笑毫不在乎。
他想离开，因为这样根本找不到答案，欠身说：“我明天还有活儿，先走了。”
裴晨没言语，也没阻止他，见他起身，目光继续在他身上游离了一会儿，收回了目光，拿酒开始喝。
脸上的嗤笑倒是没收，见他走远，说了句：“一只不知道自己是虾米的老实人。”
说到老实人，他笑出声，像是觉得很有趣，暗自谋划着什么事，叫来胡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江夏往大门走，远远见一熟悉的身影在那热闹的人群里走。
他很出众，就算在一堆黑压压躁动的人里，依然一眼就能瞧见。何况他经过的地方，都有无数的目光朝他望过去，仿佛形成了一条全是注目礼的河流。
见他往卫生间那边走，路线里有裴晨那边的卡座，心里一阵慌乱，停住脚步，留心观察。
只见仲季常离那卡座几步之遥的时候，裴晨仰头喝酒余光瞧见了他，愣了愣，放下酒的同时，目光盯在了仲季常的脸上，随着他的移动，目光跟随…
江夏更慌乱了，那眼睛里出现过的画面侵袭着他，他不知道有什么关联，但是那种惧怕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直直地盯着裴晨，见他笑眯了眼起身，也往卫生间走去。
他举步往前，快速跟了过去。
………
仲季常正洗着手，见一人进来站在他右边理着自己的头发，余光一直往他身上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