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是另一种快感。
最后那快感溢满,相互拥抱在了一起,调整着呼吸,在彼此的肌肤之间起伏。
“没想到夏天…也能呼出雾气。”仲季常看着自己嘴里呼出的气,好奇去看它的形状:“好像和冬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江夏从他身上下来,侧躺看他故意去呼气。
“你看,冬天是一片呼出去,像三维的扇子一样散开的,现在呼出来的,像是三团圆形,卷起来,各自散去。”
江夏也学着他的方式呼气,呼出来的好像跟他不一样,全是散的,笑说:“我的怎么和你不一样?”
“因为你笨嘛,什么在你那里都是成不了形状的。”
“是…”
仲季常也侧身枕着自己手臂看他,笑问他:“花…好吃吗?”
“好吃。”
“那还饿吗?”
“饿…”
“嘶…”翻个白眼:“想不到你那么贪心呐。”
“我说的是肚子饿。”
“……”
慵懒着身体起来,饭厅的饭菜早就凉透。江夏说是肚子饿,其实这么一顿饱餐后,早就不想吃饭了。
因为光是回味,就能让他再饱餐一顿。不,不是一顿,是两顿,因为回味加着回味,上一回的,也在进行的过程里,全都闪在了他的眼前。
仲季常洗了澡,吹完头发出来,也不大想吃,遗憾说:“亏得你做了饭,浪费了。”
“不浪费,明天带去当午饭就行。”
“你明天就接到活路了?”
“嗯。”
从冰箱拿水喝,饶有兴致地去瞧那桌上的饭菜:“还真的是一肉一菜一汤啊,这汤…你要怎么打包明天吃?”
“有打包盒,师娘送我的。”江夏指了指灶台上的一体打包盒,三个不锈钢碗扣在一起,带把手,方便有效。
“诶…突然又饿了。”仲季常坐到桌前闻了闻。
“那我热热吃。”
菜热腾腾上桌,江夏把饭添好递到他面前,那白花花的米饭热气散到脸上,香味儿弥漫。
俩人开始边吃边笑,随口说些无聊的话,比如:
“刚刚你真的像头狮子。”
“为什么像头狮子不是老虎?”
“老虎是大猫,看起来精明,狮子合适,呆傻得很。”
“狮子不是丛林的王吗?”
“呵,那说你是王你不该高兴吗?”
“高兴。”
再比如:
“你背上的疤…也是你爸爸打的?”
“嗯。”
“还有其它的疤吗?”
“大腿上有个十字形状的。”
“我看看…为什么是这个形状?”
“他掏碳的时候发火,铁棒顺手烫的。”
“……”
再再再比如:
“三菜一汤以后每天是变着花样做啊?还是你只会几道菜重复做?”
“以后我提前问你明天想吃什么,再考虑做什么,红烧肉这种我就可以做出几种味道。”
“哟,我还捡了个厨师回家来,请问江厨师,你能做出几种红烧肉啊?”
“甜口的、咸口的、麻辣的、腐乳的、其实,东坡肉最好吃,须要用浙江绍兴酒…”
仲季常嚼着饭笑看江夏去形容那些菜式,他身后就是落地窗,窗外一颗树被路灯照出影子,打在那玻璃上,与桌上的白色天竺葵相印成趣。
美好的生活由此开启,就像每栋大楼里,家家户户亮着的不同黄白两色灯光,点亮了栔城漆黑的夜,而里面坐着各色的人,话说得相似,欢笑也相似。
江夏晃了眼头顶那盏金边灰色的餐灯,故作漫不经心问:“我以后能睡你屋吗?”
“不行。”
“那…当枕头呢?”
“再看。”
“你不是喜欢牵我手睡吗?”
“胡说!”
第105章 小熊猫
一个月以后,星期六,栔城立秋。
“你能相信吗?我今天看了个舞台剧,”向问画着前方乱放的静物说:“一个人,化成了一只鸟,飞了整整十五分钟。”
“最后表达了什么?”伍灵问她。
“我哪知道,一只忧郁的人化作了一只忧郁的鸟?飞十五分钟飞不到目的地,最后我想,飞那么久,你是要飞到一个地方停下来,让我知道那个地方是有什么巨大的、非比寻常的、从来没见过的神圣之地去点名主题吧。妈的,落幕了!”
“哈哈哈…那你有没有喊着退票?”蓝胖子边吃薯片,边欣赏自己的画。
“当然了,我还联合十几个人一起去退。”
“结果呢?”
“人指着后面的牌子,一旦你已经观看,概不退票!”向问在画布上画了一抹蓝,气愤说:“简直霸王条款!我吃了坨屎,还自己花的钱。”
“哈哈哈哈…”蓝胖子继续笑她:“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