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才能起?”
“要亲一口才行。”
登登登的脚步声变成了敦敦敦的,又重又闷,走到身后,声音也好沉,虽然都是说:“季常,该吃饭了。”
嘿嘿,也把头偏到一边儿去,偏不起。那声音又在另一边儿耳朵唤:“吃了饭再睡吧。”
说得都不一样,还是不起。几分钟后,没声儿了?忙睁眼,见一张脸就横在自己面前,笑盈盈地张嘴:“吃饭了。”
“你知道我醒了?”
“睫毛颤动个不停。”
“你喊人起床的方式就是自己也躺上来?”
“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忍?”
“忍着笑,在嘴角。”
“呵呵…”轻笑出声,赖皮:“那我就这么躺着不起呢?”
“那我也陪着你躺。”
夕阳落到了地球的另一边,楼下小孩儿吃完晚饭开始在小区闹着玩耍,跑来跑去,散步聊天的也都出了门。
外面热闹,里面沉静。
两双眼互望,嘴角带笑。
“饭冷了。”仲季常说。
“再热热就好。”
天色随之暗淡,楼下吵闹声渐弱,孩子回家,散步的人也都回了家。
侧躺凝望对方的俩人依然一动不动,除了睫毛眨一眨,眼珠动一动,就像是在比赛谁用这个姿势躺赢一样,好无聊,却都在坚持。
“你饿不饿?”仲季常又问。
“饿。”
“那…你想吃我吗?”
“…想…”
仲季常伸出右手,食指尖轻抚他的鼻子,从鼻梁到鼻尖。江夏伸出左手食指,学着他的抚摸方式。
“你的鼻子…很好看。”
“你的更好看。”
两鼻尖靠近磨了磨,嘻嘻笑了笑:“好痒。”随后嘴角依偎,唇瓣纠缠,呼吸相融。
是了,江夏边吻边想,也是这个时候,拥吻在了一起。味道一样清甜,触感依旧温软。
还有…头发。
他伸手抚进了柔顺的发丝,要将那美好极力的往自己这边推送。
脑子里立刻忆起那天在紫荆树下吃着面,他偏头欣然一笑问自己:“那…你喜欢吃花吗?想吃哪一朵呢?”
想吃你这一朵,唯一的一朵。
当时他心里如是想,却不敢逾越。随着越吻越深,江夏心里激荡:原来早就是我的了。
他的大手实在太大还粗躁,游走在光滑细腻的皮肤上,除了显得格格不入,还生怕力气一大,就划破了哪里。
如果把那身体当作海洋,想在上面驰聘,除了掌握好愉悦的风是否刮了过来,还需要小心地去观察,就算一点点疼痛的浪花,都要停手更加小心,更加温柔。
仲季常对于这种小心试探实在难忍,就像是本来不痒的地方,被他这么一触碰,痒得难受,挠痒痒必须得用力才舒服不是吗?这是干什么呢。
“你不用这么小心…”
“我怕伤着你。”
江夏回想起上一次这么压着他,一开始他吻得温柔,带着害怕和窃喜,仿佛要尝遍他身上的所有。但是一旦打开身上的某种开关,就开始控制不住,是种最原始不过的欲望。
原是被什么给束缚,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被锁在牢笼还不够,还要在脖子上拴上一根又粗又重的锁链,一旦放开,便再也不能控制住,开始疯狂撒野,撕咬,放纵。
“呵…你能怎么伤着我?”
仲季常笑他,两手伸过去扯他耳朵,像是种命令。眉眼递出来的,全是一种媚,这种媚很美很迷人,它自然,不经意间就传递了出来。
江夏这一次也没能控制好自己,不过使他困惑的原因,在激烈摇晃的瞬息间也明白了过来。
促使自己发狂的,就是身下一身银亮,看起来冰冷刺骨,挨着又热烈滚烫的身子。
传递出来的呼吸又那么引人,引进那迷宫,没有地图,光探索就不够时间,找不着出口,将那原始的本能激发得无以复加。
那本能就是:征服、拼命的征服。
仲季常伴随着迅猛的力量,察觉自己仿佛也出现了什么变化,也迫切的想去得到,想去拥有,想将那发狂的野兽掌控在自己手里。
那野兽越是发狂,他想要掌控他的想法就越强烈,声音和动作就像在打造一个牢笼,有捆他的绳索,还有一把自己才能打开的锁。
每一次猛烈地往前,都伴着相互渴望的欲念,那念想促使他们发出了快乐的声响,换来更多的不满,寻求更高的快感。
还不够,不够…
就像在沙漠里行走数日,忽然有一汪泉水出现在面前,那奔向水源的速度,以及那种想要大口将水喝下的渴求,咕嘟咕嘟…
还是…不够…
最后江夏望着那高高仰起的下巴拉扯出来的颀长脖子,是他最爱的弧度,他仿佛在那里看见了某种召唤,俯下身咬在了那召唤他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