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远又紧紧抱他在怀里,抚着他的背,不知道怎么让他平静,只去听他怎么说,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就好。
杨家旭本来低着头想着自己刚刚受到的不堪,宽慰自己就当被狗咬了,拿手揪着自己衣服,还是觉得好难受,刚刚那种可怕恐惧感又出现在他面前。
他手指间拽着的衣服被捏皱成一团,想着怎么让自己忘却,却听见撞墙的声音,抬眼去看,心里更加气恼:明明是自己遭受这种无理的待遇,他怎么比自己还恼火。
起身去问:“他怎么了?”
“好像自己陷在自己思绪里…”
“我觉得你根本都不了解他。”
“是不了解…”罗远和仲季常一样高,他让仲季常的下巴搁在自己肩上,伸手去摸杨家旭的头:“你能原谅他吗?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能!”杨家旭一脸不满:“他也用不着我原谅…”
“不原谅我?”仲季常转身对着他:“也是对的,那你不要难过了,能忘了这件事就行。忘不了吗?是啊,怎么能忘得了。那都是刻在你身体里的,我能体会…”
“?”杨家旭本来试图忘记的东西被他一提醒,让他又不得不去记起那种五感,生气对他说:“你是不是疯子!你看看你,自己对别人做这种事还自己疯了。”
“我不是…”仲季常仿佛又到了另一个空间里,他抬眼去看天花板,环顾了四周:“没人说过我是疯子…不过我自己知道…我不告诉别人…你怎么知道的?”
“……”他和罗远互相望了望,见仲季常说着话去找到那刀,将它捡起走过来放他手里,他吓了一跳,忙收回手:“做什么?”
“你拿着,”仲季常又将那掉地上的刀捡起来,低头去看那刀的长度,点点头:“拿稳,朝这里,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直直地,刺进去…这样你就能忘了…才能继续往前…”
“季常!”罗远去拿那刀子,握自己手上:“他没怪你,你醒醒好不好?”
“谁说我…”杨家旭还想骂人,见罗远投来恳求的目光,顿了顿,低头委屈:“我原谅你,你不要再疯了。”
“真的?”仲季常欢喜一笑:“真的原谅我?好好…”他跑到客厅从桌上拿了捧花递给他:“给你,你肯定喜欢,你穿好看的婚纱给他看,你们能走一生,我不行,我是个疯子,疯子就该一个人好好待着。”
罗远听他说又是一阵心痛。杨家旭无言,接过那花束,是白玫瑰,边上还沾了血。
他望了望他脸,上面也有血渍,再望向他的手,血还一直在流,朝地上一看,全是血滴。
一紧张,这是他刺的,忙提醒他:“你手还在流血…”
仲季常抬手看了看,笑说:“这不是血,是脏东西…流干了才好。”
“胡说什么呢!流干了你就死了!”杨家旭牵他的手去客厅,花放回桌上,拿了急救箱放茶几上,吩咐他:“去坐好。”
仲季常乖乖坐沙发里,拿眼瞧他,见他抬眼不耐烦骂自己:
“不准看我!”
“…哦…”
听话低头去看地上,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拿酒精喷了好一会儿。好痛,但是忍得住,抬眼又去看他。
见他拿棉签将多余的血擦干净,开始上止血药,随后盖上纱布,医用胶带包扎好,看那一系列动作下来,嘴角不自觉挂起了笑。
“你笑什么?”杨家旭看他笑得怪,又开始生气。
“你是知道他有我,还跟他在一起?”
“?”杨家旭以为他在责怪自己的插足,他望了眼卧室,罗远像是在收拾里面的狼藉。低头:“一开始不知道。”
“后来知道了还是不想离开他?”
“想过。”
“那为什么?”仲季常疑惑,后又开心一笑:“啊…我知道了,他是不是说跟我没有未来,跟你有未来?”
杨家旭拿眼看他,不知道他的意思,猜测问:“你是不是想说我活该?”
“不是,只是好奇,你觉得我配不配得上他?”
“谁都配不上你,之前是,”顿了顿:“现在更是!”开始收拾茶几上的东西。
“什么意思?”
“你很优秀,有好的家世,有一副动人的美貌,事业也很好,他还说你很大方,人又好,所以都配不上你,”他将擦了血的棉布和棉签扔进垃圾桶里:“现在你就是个疯子,谁敢配得上你?”
“呵呵呵…”仲季常痴痴笑了会儿,手肘放自己膝盖上诚恳问他:“那你觉得我好不好?”
“你哪里好?你刚刚做那种事…”
“除了那种事。”
“我不知道…”杨家旭将急救箱关好,准备起身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