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跟男人，味道是不大一样。”仲季常低头似在回味，随后站起身，嗤笑起来：“一个心理医生，病人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都不知道，我看她执照该重新去考了。呵…你呢，啊…我们在一起几年？你知道我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吗？”
此时杨家旭已经坐起身，慢慢朝他看过去，随后四处张望找什么东西。
罗远陡然间认识到，此时此刻的仲季常完全是在报复，报复的仅仅是他答应了的事，反悔了。
不管你怎么解释，那都是你的错，他有理由去惩罚对他失信的人，但是和杨家旭又有什么关系。
不…也不是没关系，他现在就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所以也有必然的联系。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哪句话真哪句话假，有时候人谎话说多了，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想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长大的吗？现在我就跟你说，你猜猜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啊，从小就是…”
“你就是个疯子！”杨家旭冲上来，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拿的小刀，往他身上刺，仲季常身体一反应，拿手去抓住了刀刃。
“？！”罗远一抬头，刀已经被仲季常握在手里，他一使力，将他手上的刀夺了下来：
“这么小的刀，杀不死人…说起杀人，我用过的道具比这多得多…”
“季常？！”罗远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手隔他肩膀上：“够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我什么意思？”他把那刀一扔，刀上的血被甩了两滴在地板上：“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第71章 失常
杨家旭是第一次这么愤怒，刚刚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了他！
那种侮辱，不把我当人吗？！
可现在见到血，又心生害怕地往后退。这个人…简直不是人。他为什么还把他说得那么好？他根本就不好，一点也不好！
“别陷在里面出不来。”罗远担心起仲季常，回忆起那天他胡乱说的话。
他现在知道了，那以前糟糕经历不能说的原因，就像是老绷着一根弦，碰不得，一碰就能疯魔成这样，谁也控制不住，除非你能担得起他这样造成的后果。
是被自己逼出来的吗？以前一直想他为什么害怕说以前，说心底里难过的事，原来是他自己在害怕，在压制。
仲季常听这话好熟悉，低头去想在哪里听过，是他说的吗？别陷在里面…哪里面？为什么出不来？为什么要出来？
啊…脑子一阵撕裂，又开始…不出来不行，是…不出来不行。
他捂着头，眼前开始模糊，脚站不稳，往后一退，被罗远抱在怀里。
罗远对着那边没了意志的杨家旭苦笑并且带着万分歉疚，眼睛里像是在说：我的错，你别怪他。
杨家旭眼泪止不住，开始哭泣。他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甘心，瞧了眼看似平静却在自言自语的仲季常。
凭什么你就那么随心所欲，还能被原谅？
悻悻然坐在床上，慢慢整理起自己的衣裳。
“我…我做了什么我…”仲季常才感受到自己手里被划破的疼痛，从他怀里出来，回想起刚才自己被黑暗吞噬，理智被掩埋，抓着一个地方在发狂。
他转眼瞧见床上低眼哭泣的杨家旭，心下一凉。
又是我…
他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全身僵直，想开口，却没了力气。
“不用说，我知道了，”罗远抬起他的下巴：“你有你这样对我的理由，要是一开始，我没来招惹你也不会变成这样，这也是我的、他的…代价。”
“你们…代价…”仲季常愣了愣，往后退，左右看他们，好像接受不了现在眼前的事实：“是我不好…我没控制住…我不该来找你…我不该…啊…”
他像是怕自己被发现，惊恐万状，转身面对着墙想躲起来：“是我是我…什么是你…你什么都不是…还去伤害别人…哈…原来你跟他们是一样的…你流着他的血呢…好恶心呐…洗不掉…换不掉…不是洗不掉的问题…是你这么做的问题…”
“季常？”
“不…不一样，我是不得已，是他们先对不起我…说好的事，最后都会变…是他们先变的…不是我的错…”
仲季常开始拿脑袋撞着墙：“不是你的错你就这么伤害别人…谁给你的权利…谁啊…没人给我我就不能这么做了？我有这个权利…他们先伤害的我…”
罗远过去将他转过身，不让他再去撞墙，宽慰他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了。”
“不是吗？”他高兴一笑：“你原谅我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
“不是！哈…”仲季常推开他：“说过的话是可以变的，妈妈说过，因为环境会变，人当然也该跟着变，是了是了…所以你们都没错…是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