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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拎着喷壶给花浇水,正低头,忽然街对面热热闹闹过来一伙儿人,头发五颜六色,衣服新潮特别,群魔乱舞地过来了。
老板儿!一个戴鸭舌帽的小伙子挥舞双手:现在开业没得?
他拿毛巾擦手:啊进来吧,要吃点儿什么?
他们一群人跟着挤进来,把手里的箱子、桶,都摆在地上。他瞟了一眼,猜测大概是美院的学生,包里露出来的画笔都好几盒。
鸭舌帽点了餐,脱掉外套,露出后背青黑色的纹身。他把餐具递过去的时候看了一眼,语气很平淡地说:哟,是天使吗?
鸭舌帽很意外地看他一眼:诶,对头,是堕落天使。
店里就他们这一伙四五个人,他笑着在旁边坐下了:是吗,比例不错,线条也好。
这一句话好像把鸭舌帽唤醒了。他从包里拿出一个蘸满油彩的本子:大叔你真的有眼光,我跟你讲,这是我自己设计的图案,搞好多纹身贴,你要来一个?
周围几个人都笑了。有一个人说:龙哥牛逼的,龙哥拳打川美,脚踩南艺。
他微笑着,翻开看看,随口问:你多大了?鸭舌帽说:我十七啦。
他把本子翻开到某一页,又问:学艺术的?鸭舌帽点头:是噻。我学好多年了。
那本子里画着许多图案。大图,小图,密密麻麻。他想起自己很久以前的画本,忽然生出些苍凉心境。
他从对方的包里抽出一根铅笔,摇晃一下表示“借我”。然后在空白处画了一只,小小的,吹着喇叭的天使。
鸭舌帽接过来,哇地一声,眼睛都亮了:好乖噻!好阔爱!一群人都探过头,接二连三地赞叹。鸭舌帽又把身子转过来:大叔,你是不是学过啊,你看你画的这个线条好飘逸啊。还这么干净,不黏连。
他有点骄傲:没有,我自己没事儿瞎画。说着他又把本子抽过来:对不起,我给你擦了吧。
胳膊在半空被小伙子截住:大叔,高手在民间啊,真人不露相啊!
他又窘又无奈:什么啊……我算什么高手,我就在你们小孩儿面前显摆显摆——呀,餐好了,你们快吃。
鸭舌帽跟小狗见骨头似的不撒手:大叔!大叔,你跟我来!说着把他拉到门口,伸手指向对面的宾馆和居民楼:
大叔,你看见对面那个墙了吗?宾馆旁边那个。那个墙是要做涂鸦墙的,我们今天就是来粉刷的,你一会儿出来,咱们一起画!
他几乎是本能地往屋里走: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开玩笑呢?我咋可能整那个……
鸭舌帽不乐意了,他薅住他说:大叔,你得支持我们。必须跟我走。
他使劲儿一挥手:啊呀,合法吗?你往人家墙上画画。鸭舌帽瞪起眼睛:哇你拿我们当什么人,这都是同意的呀。
他急得直笑:那也不行啊,你看看……我得干活儿呢。再说,你怎么就盯上我了?
鸭舌帽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行!就当陪我们玩玩了!
他跑去跟老板请假。老板一听,他就是在对面的墙上画两笔,根本没当回事。
他跟着一帮大小伙子站在涂鸦墙前面。他束手束脚:这得……怎么搞?
鸭舌帽让他往后退,自己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喷漆瓶子,又摸出来一个喷头。这个喷头好像很金贵似的,鸭舌帽的动作都轻了。
他把一块口香糖塞嘴里,戴上口罩。单手拿着喷漆,眼睛打量着墙。后退几步,胳膊漫不经心地上下一摇。
周围的人都散开,鸭舌帽大步上前,抬手大开大合,恣意地勾勒出一个深蓝色的外轮廓。
他抱着胳膊,站在后面,跟一群围观群众一起眯眼睛。
这样的大型涂鸦,离近了当局者迷,远一点容易看出章法。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等鸭舌帽画完一半,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他才露出一点微笑:厉害啊,这是……艺术字吧。
鸭舌帽笑出一口白牙:Demon,恶魔。怎么样?
旁边有人掏出手机,人群里一个声音传出来:接着画!怪疯狂的。鸭舌帽嚼着口香糖朝他们吹口哨,蹦蹦跳跳地继续开工了。
他看着墙上的英文,蓝底黑边,还没画完。看鸭舌帽的意思,好像还要加点儿深红。于是他凑过去,从兜里拿了象牙白,鹅黄,示意自己也要画一画。
把口罩戴上,他先在一旁练。
绘画跟涂鸦也不一样,喷漆的速度、距离,对线条影响特别明显。要是一直摁着填色,还容易往下淌。
他斜眼看鸭舌帽的动作。身体也得跟着动,摁住、松手,画一个Z……自己试了一会儿,感觉可以了,就一声不响地在墙的另一端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