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落,卢倾倾就被温杞谦推在书桌上,夺过笔袋,敲了她屁股两下:“还胡说不胡说!”
明明两人现在最介意这个。
温杞谦不舍得下手,像朝她甩了个毫无武力值的逗猫棒。
卢倾倾做个鬼脸:“烧瑞!烧糊涂了。”
立刻,温杞谦从身后贴了过来,垂脸到她肩膀处,声音极低:
“那,晚上回来,我给你喂药。”
卢倾倾一下挺直身子,不敢出声,像只受惊的松鼠,捧着俩爪子在胸前。
他们抗拒、回避了那些日子,失败了。
居然又更近了。
而且多了一个秘密:喂药。
午餐的时候,卢倾倾收到温杞谦的短信:中午的药记得吃。晚上的,晚点。
晚点······不就是他亲自来的意思。
短短两个字,包含了无尽的省略。虽暂不见面,暧昧却填满了分离的距离。
刘天浩见卢倾倾看着手机的眼神直愣愣的,伸头过来,念出屏幕上的字。
卢倾倾下意识要藏手机,但既然被刘天浩看全了,也无所谓了。
有些平常字眼,于外人而言不过是问候。除却自己和温杞谦,简直是摩斯密码。
刘天浩笑嘻嘻的:“谁呀?”
卢倾倾把卷心菜糊涂在饼干上,再拿一片饼干对上,当夹心饼吃。不回答刘天浩的疑问。
自从刘天浩谣传自己,卢倾倾压根不给她好脸。
刘天浩捅捅旁边就餐的同学,指指卢倾倾:“你看,她怎么这么吃饭?”
卢倾倾头也不抬:“哪么?嘴不是用来吃饭,还能干吗?说废话的吗?”
刘天浩后仰脖子,半遮着嘴,哏哏笑:“还可以接吻。”
抄!
卢倾倾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微异。
刘天浩有点扫兴,噘嘴白眼地朝旁边的同学:“人家卢倾倾正经,连接吻这种词都听不了!”
卢倾倾低下头,忙翻手机,再看一遍温杞谦发来的微信,确定字里行间的意思,外人是无法破译的。
心绪随着感冒的发热虚浮了一下午,终于放了学。
卢倾倾捏着条状感冒冲剂,坐在船舱里捏来捏去。
孟晚晴坐在卢倾倾旁边,拧开保温杯,胳膊肘子捣捣发呆的卢倾倾:“喝药呀?我有水。”
卢倾倾别过头,把腿撇向走廊,“没见我一直躲着你和咚咚吗?别传染了你俩。你还又凑过来。”
孟晚晴又举水杯过来:“嗯嗯嗯。那你老捋冲剂干嘛?到底吃不吃?”
卢倾倾跟做着艰难决断似的:“最好是吃了。越拖,只会······”
只会——温杞谦亲自喂药。
孟晚晴:“那就吃了呀。越拖越厉害!”
是啊,确实是越拖、陷得越厉害。
卢倾倾撕开冲剂,仰起脖子,撒嘴里。
孟晚晴抖着保温杯,叫:“怎么办?水杯!救!”
她一急,表达不清。
卢倾倾指指张着的嘴巴,吞词不清:“你举高点,倒下来。”
孟晚晴听懂了:“嗯嗯嗯。”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保温杯离着卢倾倾十万八千里,倾斜而下——
药被冲下嗓子眼了。
卢倾倾的头顶也湿透了。
孟晚晴呆了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杯子,赶紧用袖口给卢倾倾擦头。
卢倾倾甩甩头发,无语非常:“治感冒、治感冒,不是治着我再次感冒!”
果然,才晚上八点多,稍微退下的温度,又升高了。
卢倾倾趴在书桌上昏昏欲睡,还要强支撑着,等温杞谦。没人让她等,心里盼。
迷糊中,微信响。
卢倾倾从书桌上惊醒,却不是他,是老齐阿姨。
老齐拍了个视频给卢倾倾,好像在做什么衣服。
——红底子布,洒着刺白的小花,鲜艳扎眼,比较有乡土气息。
卢倾倾:你穿啊?
老齐:给你的。
卢倾倾:??给我干啥?
老齐:在家当睡衣穿。有点土,穿不出门。入冬了,食堂那群娘们儿都给孩子绵一个,我觉得好玩,给你绵一个。
卢倾倾:你还会这个?
老齐:嗐,棉袄片现成的,我只往里塞棉花,缝住口就是。
已经有棉袄的雏形了,这又不跟食物似的,自己不要,老齐还可以吃。这棉袄可是根据身量来的,自己不要,老齐指定穿不上。
卢倾倾不好拒绝:谢谢老齐阿姨。
老齐:不跟你聊了,就是显摆显摆。过两天整好了,拿给你。
棉袄还没穿上身,卢倾倾已经浑身暖洋洋了。
屋里也暖洋洋,没了微信的打扰,她趴在桌上,彻底昏睡过去。
正梦到刘天浩解读出了自己和温杞谦的秘密,卢倾倾感觉身子飘了起来。
她睁眼,一张明媚的笑脸低垂下来,正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