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她还要做个莲花下死的风流鬼——发烧还记得他每次洗脸后,宛如白莲的纯净模样,越发觉得他茶里茶气。
温杞谦轻晃怀里,嘴唇低下来:“那我喂你了。”
卢倾倾咬紧牙关,眼也难睁,不理不睬,脑袋昏痛地吊在他胳膊上,索性沉下去,沉下去。
忽然间,卢倾倾的牙齿被撬开了。
她感觉天灵盖飞走了。
药,一口、一口,流进了她的嘴里。
······
门轻轻关上了,卢倾倾还在天旋地转中,久久不能回神。
温杞谦走了很久之后,卢倾倾才敢睁开眼,回想刚才究竟是发烧致·幻了,还是自己最后······也回应了?
这叫喂药?!!!
卢倾倾指尖遮着嘴,震愕了许久······
!!!
温杞谦这个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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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无尽的省略
一晚上,卢倾倾的睡梦是省略号式的,点状,一会儿睡,一会儿醒,反复在“那不过是生病的幻觉”和回味喂药中来回摇摆······
卧室门被叩响。
卢倾倾睁眼看表——这个点,往常温杞谦早走了。
完蛋!
他不走,难道和他打照面吗?
卢倾倾把头缩回被子。
终于,温杞谦不叩门了。
卢倾倾钻出被子,大舒一口气,抬眼就望见了站在自己床前的温杞谦!
“啊——”吓得卢倾倾又钻回被子。
温杞谦坐到她床上,隔着被子,手指点点她,“起来吃饭了。”
卢倾倾现在害怕他的任何风吹草动,他一点她,她裹着被子跟条毛毛虫似的胡乱股涌。
温杞谦拉开她被子的一角,保证她能看到自己的脸,他偏着头:“不起来?我喂你?”
“不行!”卢倾倾现在听不了喂这个字眼。
“我喂你,你不好意思?”温杞谦有点坏笑腔。
卢倾倾强着镇定,手狠劲一挥: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昨晚,昨晚我睡着了!病了,睡得很死!”
······为自己洗白:我什么都不知道!
温杞谦只是歪着头看她,不说话。
卢倾倾抬眸偷瞟间,与他的视线对上了。
两人忽然神经病似的笑了。过于心知肚明。
温杞谦躬身过来。
不会又是······卢倾倾脑子嗡白。
温杞谦伸手,刮了一下卢倾倾的鼻尖,“我等你吃饭,好不好?”
带着感冒的鼻音。
卢倾倾拥着被子点点头,不看温杞谦,他就一直歪着头,等到她忍不住瞟他一眼,他伸手掖一掖她耳后的发。
有一捋头发不乖,垂下来,温杞谦把卢倾倾的头发在指间缠绕几下,卷一卷,卷出一个弧度,再挂到她耳后。
他的手指从耳梢一直点触到她的脸颊,断断续续,像无尽的省略,让人痒痒的,嗔怪:“跟你一样,不乖。”
一起床就听到动听的声音,被温柔细致对待,卢倾倾的病后早晨不亏,忍不住贼咪咪一笑。
晨光里,卢倾倾额头鼓鼓,头发蓬松,惺忪睡眼笑眯眯弯着,像个梦幻里的公主。
温杞谦躬身,轻轻搂住她,脸颊贴到她脸颊,移贴到她额头:“还发热吗?我量量。”
多么正当的理由。她感冒了。
可他也感冒了。失去正确的测量。
不属于卢倾倾的温度从脸上扩散至全身,像一种作用极强的毒药,刚服下,就药性大发,她身子一软,贴紧了温杞谦的额头。
烫。自己烫,他也烫,烫上加烫。
半天,眼神才聚焦。她看到他的睫毛被晨光染成金色,鼻梁处微微透光、发红,他像玉雕。
温杞谦也在细细打量卢倾倾脸上的角角落落,偏着的头,不由自主靠近,靠近。
猛然间,卢倾倾惊恐地指着窗子:“没拉帘子!”
她睡觉经常不拉窗帘,喜欢早上被太阳照耀。海滨城市的太阳似乎比北京的大,晨曦也干净,有铺张自然恩赐的资本。
温杞谦起身,拉上窗帘。
卢倾倾好怕续上“不对劲”,翻身下了床,躲到洗手间洗漱。
有时仔细一想,温杞谦讽刺的也不错,逃避,是她的本性之一。
吃完饭,有点晚了,温杞谦帮卢倾倾收拾书包,她整天写作业像打仗,铺那么一个大摊子。
回回晚上也不收,赖到早上再抢收。
温杞谦边帮她撑着书包口,边快速点了一下英文练习册:“这儿,有个语法错误。”
沃日!
卢倾倾拿笔袋捣他一下,气急败坏诋毁他:
“搭眼一瞧还能看出毛病来?激光眼?复眼?苍蝇才长复眼!”
温杞谦弯下腰,下巴磕在卢倾倾的头顶心,喉结突突跳着,她知道他在笑。
卢倾倾踢掉拖鞋,踩了他一脚:“哥妹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