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游金爬起来，用手推他大腿，“别生气了。”
金雪喉结一滚，一手啪的打开她，另一手拽起被子，护在身前，嘶嘶哬嗬倒吸气，嘘声道：“你干什么？别动手动脚。”
赵游金不懂，“到底为什么不让我碰？”忽然捂住嘴，压低声音，“我不会是你妹妹吧？”
金雪还没开口，赵游金的手已经滑到了被子里，贴着皮儿往上窜，像衣服里的一尾游鱼。
金雪一下子面红耳赤，被子拧了满身，终于腾出一只脚踩住她手。
不觉累出一脸汗。
他毫无威严地打量她，“别乱动。”
赵游金道：“是不是你们西凉和汉人一样，有娶妻前不许纳妾？啊你们也这么讲究吗？好没意思！”
金雪道：“不是。”过了一会，“有金。打仗是刀口舔血，我怕哪天实在忍不住，孩子保不住，你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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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鸿门宴-1
赵游金心中一荡：“你说，要是过两年，我还想和你玩怎么办？”
金雪斜睨她，豁然伸手，在她肩头重重一拍，收手抓紧，拎猫崽似的拎了过来，托稳了后颈，倾身朝脸压下去，“有金。”
赵游金吸了口气，鼻息微微，一缕碎发被带了起来，飘到她鼻尖，也分不清是谁的头发。
金雪呲起一边嘴唇，牙疼似的说，“少说点畜生话。没事就去看《女则》。”
赵游金道：“哦。”
接下来的几天，营地里陆陆续续来了人，一众西凉贵族率领余部从各地汇集，赵游金夜里常被欢呼声吵醒。
金雪回来，赵游金又得睡那张熊皮地毯，极大且厚，能气死动物保护协会会长。
据说这是金雪斩杀瓦剌王的战利品。赵游金不懂，只觉得那皮子特别亮，永远像涂了油，细毛尖尖立，躺上去却软得不行，热气不散。
帐篷里逐渐多了很多东西，金雪告诉她都是河南世家大族送来的。
金雪自己留了些书，剩下的都给赵游金去玩。赵游金随意拨拉拨拉，是挺名贵的，绝大多数看不懂。
赵游金凑过去看金雪的书，居然还有《水浒传》，她很惊讶，“这个？”
金雪道：“父汗让看的。说是本好书。”
赵游金伸手，哗啦啦乱翻，翻到武松和潘金莲的那截，“这块儿最有意思了。”
金雪“嗯”一声，也不翻回去，慢慢看了一页，随口问：“这本书写的是什么？”
赵游金下意识接口，“投降派没有好下场。造反要彻底！”
说完心里咯噔一声，跑到书箱前，折折腾腾的又找出《西游记》，照目录翻到女儿国，拿给金雪看：“嗯嗯，都是吴承恩写的，你们西凉的故事。”
金雪笑着接过来，问她：“你很无聊？”
赵游金起来，坐到桌边，掰了块肉干嚼，“你不无聊吗，就看书。”
金雪眼睛还在看书，手一伸，赵游金意会，递了块肉干。
金雪一边吃一边说，“我看汉字比较慢，这书有一部藏语的一部蒙语的，都在老大那里。”停一停，笑道：“昨天父汗回来了，今天有晚宴，我射个彩头送你。”
赵游金反应过来，扑到最大的红木攒金箱子前，把衣服首饰翻了个底朝天。
其实衣服最好选，那群大老爷们也看不出流苏样式，重点是妆容！重点是妆容！
赵游金对镜苦思，古代染色技术差，胭脂粉黛都以抢眼昳丽为目的。
太！可！笑！了！
化妆的最高境界应该是：清水出芙蓉。
赵游金庆幸原主长相骨相都不错，试过几次后，最终心一横，把脸洗干净，在嘴唇上涂了粉，用指尖点过最淡最淡的水胭脂，呈现出樱桃将熟未熟时明润清透的粉。
金雪看了一眼，笑着说：“不行！你看起来像回疆的蟠桃。”
赵游金歪头结辫子，往头发里藏了根软金绸，隐隐细闪，颇为满意，这才在辫尾挂上拇指大的珊瑚珠，沉红如血。
赵游金对镜子做了个鬼脸，“所有男人都喜欢漂亮的蠢货。我只要够蠢，你就不需要解释我为什么是个汉女。”
镜子里出现金雪的脸。
他在看她。
日渐西沉，蓝紫色的天空压下来，金帐上灿烂长旗慢慢变成湖绿，阴气沉沉。
这一带是贵族营盘，外围被侍卫亲兵的帐篷团团圈住。赵游金第一次在这里看到这么多人，很多穿着羊皮长袍的人吹羌笛弹胡琴，歌曲古朴苍凉。
射场布置在一块空地，由粗木围出栅栏，赵游金跟金雪走进去。
当先一张长桌，整整摆出一排弓，金雪抓起一把通身漆黑的，低头轻轻一拨，弓铉依次荡过指尖，铉音清冽刚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