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不甘示弱，很快她也得到了西域葡萄酒。
赵游金只好实行AAB制度，就是平南和目华AA，赵游金腆个B脸白蹭。
平南喝多了就特别仗义，拍着赵游金肩膀叫弟妹，“反正三王、呸呸，老三也不要你。”
赵游金心情不好，一巴掌打飞，“你这么宝贝你弟，你自己嫁他好了，反正又不是亲的！”
平南忽然默默，抱着酒坛自己去角落猛灌。
这天赵游金喝得也有点多，熄灯正要就寝，就听窗外笃笃两声，赵游金以为是平南，嘟囔，“睡了！听不着！”
外面人轻笑，“那你别后悔。”
可能是因为喝酒，赵游金脑子特别慢，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慌忙打开窗户，只见模模糊糊一个人，立在月光里，脚下踩着三个影子。
赵游金没好气，“西凉大爷有什么事。”
金雪往窗边一靠，压着声音道，“找你玩，这就是天大的事。你快去披件披风。要厚厚的。”
赵游金没动，“到时候你又后悔。”
金雪笑着皱眉，“我招降过那么多汉人，就拿你最没办法！”
说完单臂撑窗，窜起身子，飞箭般跃入房中。
一落地，他大踏步走到衣柜前，打开来随手一翻，抽出一件厚实披风，哗啦啦裹在赵游金身上。
赵游金这才回过味来，“你干嘛？”
金雪板着脸，“用强。”
赵游金只觉天旋地转，人已经被金雪结结实实扛在肩上。他步子大，肩膀又硬，即使垫上披风，还是硌得赵游金龇牙咧嘴。
金雪从侧门走出去，门口正停着匹黑黝黝大马。金雪熟极而流，抱她飞跨马背，只听“驾”一声，那马飞驰而出，转眼甩过十余株老树。
赵游金刚要开口询问，面皮一冰，金雪带着皮手套的右手就捂了上来，“风大，不要说话。”
赵游金很想顺着咬一口，实在是不敢。
很久没出钦府，乍见小腿高的积雪，赵游金颇为大惊小怪。毕竟府外没有奴仆打扫，是真正的严冬，粗犷壮美。
不知过了多久，雪中出现了稀稀疏疏的哨兵，三人成品字立，相互背对，手持长刀。
很快三人阵队越来越密，远处隐隐出现火光，正好顺风，赵游金吸了一口，肉香酒香都钻进鼻中。
她抽了抽鼻子，伸长脖杆要细闻，头上忽然一重，金雪拉起披风围帽，将她脑袋结结实实扣了回去。
金雪随手拍了两拍，赵游金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水面的皮球，上上下下。
隔着披风，金雪声音也不太清楚，“···别出声，不然等会好东西不给你。”
左右时不时有人声，绝大多数是番话，偶尔几句汉话也口音浓重，赵游金翻来覆去想好久才想明白是和金雪打招呼。
金雪一一回应。大多也是赵游金听不懂的番话，赵游金好生无聊。
终于马停，金雪还不许她脱帽，连拖带拽几步。只听一声沉闷的皮物扇动声，“呼哧嗤”，赵游金眼前陡然一亮，热气轰轰往脸上扑。
是一间粗陋瓦房，窗户被风吹得咯吱咯吱响，即使被毛皮糊住缝隙，看起来也岌岌可危。
赵游金一眼看到正中火盆，被三角铁架支着，盆面盖着铜网，铜网上老大一块肉，正滋滋冒油。
一滴滴油滚出来，被火照得金黄明亮，掉进火里，爆出轻响。
金雪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坛酒，放在手里，往赵游金眼前一推。
胖乎乎、亮蹭蹭的酒坛在赵游金眼前跳，一股甜丝丝清凉凉的酒香满出来。
赵游金伸手去抢。
眼前的酒坛不见了。
金雪原地转了半圈，轻轻巧巧避开赵游金这一扑，又把酒坛藏回身后。
赵游金气鼓鼓瞪他，“你不会就让我看看吧。”
金雪道：“给你喝，可以。”
赵游金猛地后退一步，抱住双臂，“要我卖身啊？”
金雪愣住了，瞪了她好久，慢吞吞道，“这不至于，你道个歉就行了。”
赵游金觉得这个很简单，“可以，”低头搅了手指，“对不起。”
金雪轻轻抛那酒坛：“错哪儿了？”
赵游金道：“不知道啊。你让我道歉的，需要我跪着说吗？这个我懂。我听说过的，你们就喜欢让汉人跪着道歉···”
金雪：“···”
赵游金很没尊严地说：“要不要跪祠堂啊？我从书上看还需要披羊皮，不过跪完羊皮就归我了···”
金雪忽然冷了脸，“你自己说的话，自己先忘了。”
赵游金奇道：“我说什么了？”
金雪另一只手抚摸酒坛盖布，静静看了她一会，“你说过两天跟我道歉，可我等来等去，你也不来。”
赵游金酒劲儿还没过，扶着脑袋想了半天，苦思良久，终于一拍巴掌：“是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