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沉：“……”这是重点吗？
“不必多说。”苏言灼的声音带着点强硬的冷，他目光扫过满身血污的墨遥，“先治伤，治好了去诫碑前跪候，你的账也该算算了。”
墨遥猛地抬头，唇角轻轻颤了颤，一股酸涩直冲胸腔：“……是。”
梦境里。
宋栖迟离开后，苏言灼就起身往君兰殿而去，他并没有看见，刚刚还应承回房的人此刻远远地缀在他身后。
若正常情况下，苏言灼早就发现了身后的小尾巴，但不知是不是宋栖迟在真正的现实里没有跟踪过苏言灼，以至于苏言灼没发现，还是因为苏言灼为他换血，耗费了巨大的灵力和心神才感应虚弱。
总之，宋栖迟顺利地看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苏言灼进了君亦然的书房。
“师兄，您明明可以自行驱动功法融合，为何偏偏要来遭着份罪？”君亦然看见来人，茶也不喝了，扇子也不摇了，揉着眉心，一脸无奈。
苏言灼除去外袍，只留下一层雪白的里衣，走到君亦然平日里打坐的蒲团前，曲膝跪了上去，“罚他非我所愿，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有失偏颇，他受多少，我双倍受回来。”
君亦然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可您老别来折磨我呀，天知道对他师兄下手，他承受了多大的心里压力。
苏言灼淡淡扫了他一眼，“整个云天之巅只有你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意思是，不找你找谁？
君亦然：“……”他是不是还得感谢他师兄的信任？
苏言灼扔过去一根鞭子，赫然是先前用在宋栖迟身上那根，“动手吧，八十。”
君亦然握着鞭子默默起身，充当他的无情工具人。
鞭子抖开，刚刚落了一下，门就被人一脚踹翻，门口是宋栖迟那张被阴云笼罩的脸。
两人同时看向他。
宋栖迟忍着背上尖锐的痛，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站在苏言灼面前，用还有点稚嫩的声音破口大骂，“苏言灼，你是蠢还是傻？我哪里值得你这么做？”
君亦然目瞪口呆。
宋栖迟犹不解气，“你做这一切时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你代我应天命，可天命是那么好应付吗？你死了……我要怎么办？”
说着说着，他眼眶通红，最后一句甚至带上了哭腔。
记忆里，苏言灼好像一直都在为他付出，他仿佛就是为了他而活，在自己和他之间，他先考虑的永远都是他。
第78章 掩盖的真相
“宋栖迟，该醒了。”苏言灼看着少年，眸光渐渐变幻成熟悉的模样。
伴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周遭的一切如云退散，没了闲云峰，也没了君兰殿。
宋栖迟出现在一片虚无的空间，脚下是光洁幽蓝的湖面，他每走一步都有一圈涟漪荡开。
他的身体恢复了原状。
无数的画面出现在脚底，陌生的的、熟悉的，但无一例外，主角都是苏言灼。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被吸入一个记忆片段。
阳光烈烈，昔日魔气沸腾的天堑之渊已经归于平静，九州百废待兴。
一身白衣的青年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壳游荡在街上，他手贴在心口，那里放着故人唯一的遗物。
宋栖迟沉默，他从没想过万年前宋盛和死后的苏景宜是这样一种状态，好像失去了所有存在的意义。
是的，他撞进了苏言灼的记忆之海，而且是万年前的记忆。
他以灵体状态跟在苏景宜身边，看着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别人撞到他他也完全不在意，素来爱洁的人衣服上已经积满赃污，早已看不出布料原本的颜色。
宋栖迟心中一阵绞痛，记忆中，不管是苏景宜还是苏言灼，都是风姿高洁，满怀冰雪之态。
可为了他，他们不惜从云端坠入泥泞，在红尘俗世里翻滚，终误己身。
“什么意思，凭什么我们进城要收费？”城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
守城的是古族子弟，有十几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轻蔑戏谑的笑，为首的人道，“就凭你们是卑贱的人族，凭我古族之人拯救了九州。”
苏景宜停住了脚步，昔日如仙如画的脸上满是木然，有人推搡踩了他一脚，他却连个反应都没有。
宋栖迟在一旁看着，嘴唇发抖，“不疼吗？”
然而，没人回答他。
城门口的争端还在继续。
“拯救九州的是宋族族长宋盛和，与你们有什么关系？”有人不满，开口反驳道。
听到“宋盛和”三个字，苏景宜眼皮动了动。
古族的青年蔑笑道，“他是我古族人，你说有没有关系？我古族作出如此大牺牲，你们交点入城费怎么了，没让你们成为奴隶供我们驱策报恩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