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盛蓉顾不得理会二人,脚下生风先行去了太极殿。
田公公已在门口侯着,见她过来便推开殿门。
田公公随后而入,又关了殿门。
她定眼看去,殿内除了姜栋曹勇,还有一名年轻男子,垂首跪在地面。
她喘息未定,极力稳住心神,一本正经道:“父皇,深夜召儿臣来,所为何事?”
惠安帝阴沉着脸,指着跪地之人,怪声怪气道:“此人说他是,郑宏业的儿子,郑千归,呵呵。”
惠安帝更是冷笑两声,令众人绷紧心弦不敢有一丝松懈。
南宫盛蓉错愕一瞬,脱口问道:“有何凭证,能证明他的身份?”
哪知惠安帝勃然大怒:“能证明又如何,郑家谋逆,是死罪一条。”
龙颜震怒,几人慌忙屈膝跪地。
只听惠安帝,又咬牙切齿道:“田公公将人先压下去,好生看管。”
转瞬又收了一半怒气,道:“姜栋,你与曹勇,一路风扑尘尘,今日除夕,快些回去与家人团聚吧!”
“多谢陛下体谅,微臣告退。”
那个郑千归已被拖下去关押,姜栋与曹勇也向殿外退去。
南宫盛蓉从斗篷伸出手,偷偷向姜栋挥手示意,想暗示他在外等她片刻。
偏不巧,被惠安帝落入眼底。
惠安帝猛地喝道:“太女,你在做何?”
姜栋哪里敢回应于她,仓皇退到殿外。
第180章
殿内虽有火炉, 她仍觉得不够暖和。
方才只顾着胡思乱想,不觉得天寒地冻。
南宫盛蓉双手冻得发木,挪动到暖炉处想暖和一下。
惠安帝一言不发, 只是烦躁在殿内踱来踱去。
“你今日, 倒是沉得住气, 怎么不问父皇要与你说些什么了?”
南宫盛蓉搓了搓双手,故作淡定道:“儿臣如今沉稳了,父皇若想说,不需儿臣追着问。”
惠安帝怎会信她这些鬼话,不留情面拆穿道:“你若不心急,方才对姜栋使什么眼色。”
南宫盛蓉吐舌,撒娇道:“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说着话, 上前挽住惠安帝的胳膊, 继续撒娇央求道:“父皇,玉晏天他,为何没有与姜栋一起回来?莫非庄太傅的身子,还不见好?”
惠安帝无奈叹了口气, 佯装嗔道:“你呀,满眼都是那个玉晏天,不如父皇再为你, 选一个驸马如何?”
“父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南宫盛蓉没有恼怒,只有胆战心惊的害怕。
父皇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另选驸马看似玩笑之话。
眼瞧惠安帝的脸色, 骤然间结冰凝霜。
南宫盛蓉再撑不住, 心中忐忑不安的揣测。屈膝跪求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求您与儿臣, 说句实话吧!”
惠安帝有些心疼扶起南宫盛蓉ʟᴇxɪ,语重心长道:“你听了莫慌,永诚王,玉晏天他,之所以未回来,是因为病了。”
只听到病了,便足以令南宫盛蓉方寸大乱。
“病了,什么病?”
南宫盛蓉自问自答,又道:“既然回不来,那一定病得不轻,怎会如此?”
她噙着泪,六神无主扑进惠安帝怀中。仿若仍是昔日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她死咬着下唇,愣是没有哭出声。
惠安帝叹气,安抚道:“你若是想去找他,父皇绝不拦着你。”
南宫盛蓉难以置信,离开惠安帝怀中,抹干眼泪哽咽道:“当真?”
见惠安帝郑重颔首,她的心神反倒平复了一些。
南宫盛蓉眸光一沉,径直问道:“父皇,方才那个郑南归,与郑千归,您打算如何处置?”
其实她亦是后知后觉,一瞬明白,惠安帝似乎不想她插手郑家之事。
她并非多关心郑家之事,只是那日田公公说的含糊,什么派去东边的人。
她心有怀疑,便暗中让人调查哪些暗卫从东边回来。
这一查不要紧,竟得知所谓的东边是东山城。
怕惠安帝有所察觉,她不敢提人审问。
只能让人旁敲侧击打探,只打探到那些人,是奉密旨去的东山城。
即便惠安帝不说,她自然也明了玉家此刻,与从前的郑家处境一般无二。
惠安帝一瞬没了方才慈父的模样,恶声厉言:“此事,太女还是不要插手了。”
“父皇……”
“夜深了,皇太女还是跪安吧!”
惠安帝斩钉截铁打断,言语犀利。字字无情提醒她,此刻是君臣不是父女。
南宫盛蓉无可奈何,虽有不甘,也只得规规矩矩施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