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道歉,就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她的道歉,我敢听吗?”
“……”
护士长难得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我拿人家没办法。”
颜顷也越说越可怜了:“但我都这样了,让她在外头多哭一会,这过分吗?”
“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
诊室门没合上,简愉听着声音就探了进来:“我已经替你教训过她了,她也知道错了,哭得稀里哗啦的了都,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话本来就不可信,从她嘴里说出来,更不可信了。
“……”
颜顷愣了一下,而后一脸警惕地问:“你来干嘛?”
“当然是来探望伤情,顺便替她向你道歉!”
简愉原本是想尽可能严肃正经的,但看着他茂密的发顶上,凭空秃噜了一大块,嘴角还是没忍住上翘了翘:“新造型……不错、不错哈。”
“……”
颜顷嘴角抽了一下:“你确定,是过来道歉的?”
“当然!”
简愉不疑有它,立刻收了笑意,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堆在桌上:“你看,连补品我都准备好了。”
哪知颜顷看完,整个人都开始有点扭曲了。
“你平时。”
他颤巍巍地伸手,指着其中一袋“补品”,一脸难以理解地问道:“……都拿酒当补品的??”
“啊?”
简愉愣了一下,顺势看过去时,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她刚才走得急,匆忙间只来得把办公室里别人送给她的礼给提了过来,这会儿定睛一看,才反应过来这补品,确实是有点……不太合适哈。
“失误、失误!”
她迅速把那盒酒拎了出来,赶忙找补道:“但你放心,这次所有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我一定全部负责到底。”
“……”
颜顷撇了撇嘴,没说话。
护士长知道他没打算把人怎么样,不过是还有点不甘心罢了,可人家这该表示的也都表示了,再这么犟下去,可就有失气度了。
“差不多就得了啊。”
正好手里的活干完了,就把剃刀一收,跟着打了个圆场:“你自己也不是完全做错。”
“伤口处理好了,我先去影像室看看,一会儿就空位了赶紧过来。”
“知道了。”
颜顷灰头土脸地摆了摆手:“您忙去吧。”
屋里只剩两个人,场面一时有点尴尬,尤其面前这个人,还是他“好朋友”的情伤对象。
“行了。”
颜顷不自在地扭了扭,终于松口:“我这没什么事了,赶紧带你那小助理走吧。”
“那怎么行。”
简愉却一脸正义凛然的回绝了:“你这一会儿不是还要拍片检查吗,万一再有点什么事……”
“欸——”
颜顷拧眉呛道:“你会不会说话呢!盼着我出事呢是不是!再说我要真有点什么事,你是会开刀还是会缝合?”
“赶紧走赶紧……”
话没说完,诊室门就又一次被破开。
两人齐齐回头看过去,只见本该待在6楼的从乔,不知怎得就气息微乱的到了近前。
六目相对,场面愈发诡异。
颜顷再度拧眉:“你又来干嘛?”
“……”
从乔有些局促,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说:“……来、看你。”
“……”
简愉被盯得有点发慌。
赶忙退后一步,抬手做发誓状:“我、我先声明啊!我是来看他的!绝对、绝对没有要纠缠你的意思!”
她心里暗骂了一声,怎么就把他两是室友的事给忘了,早知道刚刚放下补品就该跑路了。
真是出门忘了看黄历,居然回回都能不期而遇。
可颜顷却知道,他这个室友,怕是做梦都想着被“纠缠”吧。
还说什么来看自己?
看自己怎么给他当幌子还不差多!
他破个脑袋已经够惨了,才不要给这两货当工具人使,当即就插话道:“是替你那个把我打破相的助理、来看我的,把话说清楚OK?”
“还有你。”
说着又看向从乔,毫不留情地戳穿道:“我怎么听小张说,你跟我的关系也就一般,没必要来这一趟的?”
“……”
从乔难得陷入这种情境,半天才接了一句:“刚好、有空,就……”
天知道他在办公室里等了多久,才隐隐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
刚巧小张路过时和小袁提了一嘴:动手的是简总的助理,也不知道简总会不会来。
他才惊觉事情不对在哪里。
仓促过来时,脑海里除了一个想见她的想法,可谓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