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得逞的笑意。想了想,觉得不能太招摇,于是便收敛了。他刻意放缓了呼吸,生怕惊着了瞌睡的人。
他没看见的地方,华桃唇角微微扬起。
马车行过闹市,往宫里的方向去。
人声熙攘,有些话便难以避免地传入耳际——
“你是没看见,滇南杀的那些人,个个都被剥了皮倒悬在梁上呢,我有个远方表兄到那里去做玉石生意,凑热闹去看了一眼,回来愣是病了好些日子。”
“谁说不是,前些日子,不又有个大臣被推出午门斩了吗?”
“说是阴晴不定,这才没人敢将女儿送入皇宫啊,平白的,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欸?是霍国公府的马车,瞧着像是要去宫里的。你们听说了吗?说是霍国公家的大小姐被钦点入宫了。”
“小声些,可别浑说,霍国公家的大小姐早年不是进宫给先帝冲喜了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冲喜的是义女,可不是身负贵命的大小姐,否则先帝眼下恐还健朗呢。”
“嘘——你不要命了?”
“那,那霍大小姐岂不是性命危矣?”
“要是痛快便也好了,恐怕要死也不能,折磨人的手段你佚䅿是没领教过,再过些时日便知道了。”
……
霍誉一入宫,便拽着华桃,火急火燎地冲向寿宁宫。
谁曾想,本该“遭受非人折磨”的那位正靠在窗棂边的拔步床上,鼓着嘴不知吃什么。一双白嫩的脚丫子悬在半空,晃来晃去,日子过得好不惬意。她对面,一身衮金云纹玄色常服的人正冷着一张脸,轻轻地将凝脂膏涂在她如玉的手臂,全神贯注,唯恐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明窗之外,秋风雁回。
明窗之内,璧人登对。
秋日好似溶了金,描画他们的轮廓眉眼。
霍誉听见他的阿姐挑起媚眼,挑|逗着年轻的帝王,“我还是好奇,那日你究竟是如何脱困的?”
俊朗的帝王头也不抬,悄悄红了耳根,明知故问,“哪日?”
“良川那日。”
“想知道?”
霍暮吟诚实点头,“想。”
帝王俯身,轻轻往她臂上的伤口处吹着,垂着眼睫道,“今夜便知道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故旧之事,梨云梦远。
事隔经年,还好,我能重回你的岛。
还好,你愿意登上我的岛。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番外敬请期待~
预收《九千岁,请自重》求收藏呀~
林错镜八岁的时候,和晏无荒有过一面之缘。
彼时他浑身是血,垂死挣扎,她遥遥站在廊下,被她爹遮住了眼。
林错镜十二岁的时候,又见到了晏无荒。
那时他衣着高贵华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新贵,人人都要尊称他一声九千岁,而她成了乱臣之女,满脸污浊,只能扯着他的衣摆,求他相救。
晏无荒收了她,把她养在宫里。
十年之后,她出落得窈窕诱人,只要一眼,就能轻易勾了旁人的魂魄,她是宫里人人都要尊称一声错镜姑姑的女子,也是晏无荒手里最听话也是最锋利的剑。
剑要刺向东宫。
林错镜领命。
一切都照晏无荒的计划进行。
直到大婚那夜,她将东宫抵在椅背上,柔美的身段缓缓压低。
男人带着满身寒霜闯进来,攥着她的手腕,寒声道:“本督还未下令,你敢擅自做主?”
林错镜不解,眨眨眼,看向他赤红的双眸,“督公不是这个意思吗?”
晏无荒倏然眯起长眸,冰凉的手指擦过她嫣红的嘴角,轻声又危险地呢喃。
“我们阿镜,长大了……”
“擅自做主,要罚的。”
“我养大的姑娘,当然只能是我的。”
*
林错镜知道宴无荒没有心,可她还是犯了致命的错误,难以遏制地爱上他了。
想要的就要得到,不论要走的路有多远,这是九千岁亲自教的。
排雷:
1.本文男女SC,1V1
2.晏无荒假太监,错镜不是好人,双疯批,男主更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