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难听,陈年先老张一步听不下去,走过去拽了周烈衣领:“不会好好说话?”
“你少他妈教训我,你最他妈没有资格!”周烈一把拂开他胳膊,猛地站起身来,动静太大,椅子倒下去,他充耳不闻,大步跨出办公室:“我他妈不干了!”
陈年要去拦。
老张平静的朝他摇摇头。
第 18 章
隔天,除了上课,老张没去教室,也没守着周烈。
中间倒是趁着上课趴在后门上瞄过几回。
周烈没找陈年麻烦,一上午都窝在座位里睡觉,下午,从桌肚里翻出了语文书。
当晚,老张在办公室守株待兔,兔子没来。
隔天晚上,来了。
把书往办公室一摔,不是读的,是背的。
背的熟练,没卡顿,没错字儿。
背完,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张:“我跟陈年的事,你少他妈管,也别拿陈年激我。”
狠话撂完,不多留,转身就走。
老张在后面吹了吹水面的茶叶,在他即将走出办公室之际,淡淡吐出一句:“背的不错。”
周烈脚步一顿,胸腔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难以言说。
好半晌,他背对着老张:“用不着你说。”
老张不理会他的呛声:“再给你布置个作业,周日来了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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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远高一还算人性化,一周一休,休一天,周六休,周日到。
周六上到中午就放了假。
憋了一星期,除去那天晚上翻墙出去上了个网,就再没出去过,都快憋出病了。
一放假,周烈半本书没拿,跟猴子他们组了局,出去疯。
陈年骑了车回家。
到家时,梁芝正在厨房忙活。
他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听到动静梁芝出来,看到只有他,眼底不由浮现一层失落。
陈年摘下书包:“他出去玩了。”
梁芝挤出个笑,也不忙活了,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没事,我们吃。”
边吃边聊,大多关于学习,偶尔几句穿插着生活,最后还是绕到了周烈身上。
“你跟烈烈怎么样?缓和点了吗?”
这几天老张管着,周烈虽然还是找他茬,但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撞一下,嘲讽两句。
倒也算,缓和了。
陈年点头。
梁芝又问:“那烈烈在班里怎么样?还算适应吗?”
一班的人大部分时间给了学习,没空跟人起什么冲突。
周烈被老张拘着,也算安生。
“适应。”陈年猜测,末了,对上梁芝担忧的目光,又补充:“也有所进步。”
梁芝算是暂且安心,继续问下去。
陈家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梁芝今天自己先破了规矩,一句接一句的问,问的全是周烈,像是恨不能将周烈二十四小时生活学习轨迹摸个明明白白。
最后实在问无可问,才结束这顿饭。
陈年心口涩着,上去午休。
周烈晚上到家时已经凌晨。
梁芝忙碌一天,等到现在,合眼在沙发上休息,听到动静,倏然清醒,面上露出个笑:“回来了?”
住校一周,梁芝几次电话打到老张手机上。
中间还送了趟东西。
又往他卡了打了钱。
像是恨不得把心捧上。
周烈对上那笑,眉间微蹙,还是不大自在,语气透着生硬的冷:“说了别等。”
“时间晚,不放心。”
周烈不知如何接话,一时静默。
尴尬无声蔓延。
周烈准备上楼,结束这场尴尬的问候。
梁芝在身后双手攥紧:“有时间,聊聊吗?”
周烈脚步顿住,不明所以,大晚上的有什么好聊。
“时间是有点晚了,但你明天白天是不是不在家?一周没见,我跟你爸都……”梁芝难得小心翼翼,怕措词不对让周烈抵触:“有些挂念你。”
王丽是个粗人,从不说这种话,平时直来直去,大多时候都是笑骂,笑骂里夹杂零星几句关心。
冷不丁听着这话,周烈浑身起鸡皮疙瘩。
却到底还是念在这些日子梁芝对他百依百顺,关怀备至的份上,在梁芝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时,走了过去。
两人之间隔了半米的距离,全然没有母子间该有的亲昵。
可尽管如此,梁芝都不由高兴,眼底铺开细碎的光。
语气格外柔和:“这一周,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就那样吧?”
“吃的怎么样,能吃的惯吗?要不要妈妈每天差人给你送饭。”
“不用,可以。”
“宿舍呢?床睡的舒服吗?晚上睡觉被子冷不冷?”
“不冷,挺好。”
“跟同学们都相处的怎么样?”
“还行。”
“……”
一问一答,一个关切,一个极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