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半莲真的懵了,这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为了阮秀才出头?
难道是阮秀才的亲戚?
她转动哭得满是眼泪鼻涕的脸,看向床上,阮秀才被她闷晕了,没法给她反应。
“家里的钱呢?”虞刑知道,他一走,这个女人又要折磨阮秀才,要是她卷钱跑了,那就更麻烦了。
“什么钱?”田半莲心里一咯噔,开始装傻充愣。
虞刑挑了下嘴角,一手摁着田半莲的脸,另外一只手举起一把凳子,眼角凳子腿儿就要砸在田半莲那张费劲保养的脸蛋上,田半莲尖叫,虞刑不为所动。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的手可不长眼。”
田半莲又开始哭:“壮士,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先把凳子放下好不好?”
“拿钱来!”虞刑吼了一声。
“好好好,马上给。”她缓缓把手伸进怀里,把荷包取出来,哆嗦着说:“壮士,给你了,都在这儿了。”
今天她跟阮盼儿上街,带了十两银子,都花光了,荷包里顶天剩下一两。
把荷包塞虞刑手里,田半莲哭穷道:“这位壮士,你应该也看见了,我家真的什么都没有,我相公常年卧病在床,家里的钱够给他买药喝药了,就这还欠了一屁股债,你既然是我家相公的亲戚,你应该知道的呀!”
“还装,你家大女儿可是赵家的大少奶奶,你能没钱?”
田半莲哭天抹泪:“壮士,这个你就不知道了,那赵家强取豪夺,硬把我女儿抢去冲喜,我哪儿敢跟他们要钱啊!”
顿了一下,田半莲继续道:“就刚才,我家相公还质问我,问我把闺女弄到哪里去了,我都不敢告诉他,壮士,都是真的,要是我骗你,就让天雷劈死我!”
“呵。”
虞刑冷笑一声,手里的凳子一挪,眼见就要扎进田半莲眼睛里。
田半莲知道,今天要是不出点儿血,她是逃不过了。
屋里的阮盼儿听见外面的动静,吓哭了,也不敢出来,田半莲喊了一嗓子,叫她把柜子里的钱取出来。
拿到赵家给的银子以后,她把钱分成好多份,除了她跟阮盼儿花掉的,还剩下七十多两。
她藏在柜子里的足足有十两,这么多银子,他总该满意了吧。
可等阮盼儿颤颤巍巍地把钱袋子拿过来,虞刑抓过来,颠了颠,他狞笑:“还敢蒙我?”
这一次,虞刑没给田半莲解释的机会,胳膊用劲儿,田半莲飞了出去,破烂一样砸在地上。
阮盼儿一声尖叫,眼皮一翻,吓昏了。
田半莲疼得发不出声音,她佝着身子,缓了好久,才发出一声好像要没命了似的泣音儿。
音尾拉得很长。
她被砸蒙了,隐约看见一双脚朝她走来,分辨出那是一双男人的鞋,她一下子睁大眼,叫道:“别打我,别打了。”
“还撒谎吗?”
“不……不敢,我都给你,我都给你还不成吗?”
“早这样,你还用得着受苦,都给我拿来吧。”
虞刑摊开手,看着田半莲拖着身体去取钱,她这些年欺压阮绣云攒的,还有从赵家要的,加起来竟然有将近两百两。
虞刑挑眉。
“算你识相!我警告你,好好照顾阮秀才,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折磨他,我就让你好看,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
“大点儿声,我没听见!”
“听清楚了!”
“你最好是,这些钱我先帮阮秀才收着,只要你听话,把人伺候好了,银子少不了你的。”
虞刑从田半莲的荷包扔给她,迈着步子走了。
田半莲恼恨得捶胸顿足,荷包被她丢出去,扯到撞伤的胸口,疼得一阵咳嗽。
片刻,她爬起来。
她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报官,要把那家伙抓起来。
她刚起来,踉踉跄跄地要往外冲,就被门槛儿绊倒,摔了一嘴泥。
脑仁都快摔裂了,她还在往前爬。
可下一刻,她的手上多了一只脚,那双鞋化成灰她都认得。
他竟然没走!
虞刑弯下腰,笑嘻嘻地对她说:“打算上哪儿去啊?”
这一瞬,田半莲很确定,她好像摸到了黑白无常的锁魂链。
“想去报官?”虞刑一边笑,一边脚下用劲儿。
田半莲的脸变得狰狞。
“我从来不打女人的。”虞刑一边轻声说着,一边脚腕来回地撵。
田半莲疼晕了好几回,手指头也见了血,虞刑才“好心”地把脚挪开。
“你看看,你要是乖一点儿,会闹成这样吗。”
“对……对不住,我错了,我……我知道错了,我不去报官。”田半莲奄奄一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