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对了吗,你只要把阮秀才伺候了,别跑别闹,钱我少不了你的,每隔三天,银子会放在门口的草垛里,你出去取就行。”
田半莲仓皇点头。
“哦对了,要是让我发现你想带着你女儿跑,我就把她卖进窑子里,你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嘛。”
田半莲的瞳孔中闪过深深的惧怕。
这个家伙怎么知道的!
就连她女儿都不知道!!!
虞刑走了,还关上门,田半莲终于支撑不住,放任自己晕过去。
从阮家出来,虞刑心情不错,他拿起放在门口的茶点,悠闲地往赵家走去。
他也不怕田半莲去官府状告她,她没那个胆子。
到了赵家,他拐去阮绣云房里,两个丫头悉心照料着,听说刚给敷了药,虞刑满意地点点头。
挥挥手,就让她俩出去,说要给阮绣云取血。
丫头迟疑:“虞管事,少奶奶腕子上的药敷了,可该喝的药还没下肚呢。”
虞刑转头一看,难怪他一进来就闻到浓重的草药味儿。
“我亲自来,你们出去吧。”
“是。”丫头点头,不敢偷看,把门关上就跑了。
虞刑自然不是真的来取血的,昨天阮绣云被取了一大碗血,手腕上的伤才刚结痂,再来,她这么弱的身子,怕是命都得去半条。
他把糕点放下,打算先给她喂药。
可等他转过身,看见地就是一双水濛濛的眼,阮绣云醒了。
他打算捏着阮绣云鼻尖的手一顿,“醒了就把药喝了。”
他在阮绣云背后垫了一块枕头,一勺一勺的,浓黑的苦涩药汁就被喂进阮绣云口中。
看她把药喝光,乖巧得很,虞刑心里舒悦。
把一枚玫瑰花瓣似的糖糕塞进阮绣云口中,他站起身,就想走了。
阮绣云急忙咽下去,想喊他,却噎着了,虞刑给喂了水,她才道:“是你救了我?”
虞刑又顿住了。
“少奶奶,您这样,于理不合。”虞刑低着头,目光凝在阮绣云扣在他胳膊的纤细指头上。
手背软白滑腻,但指腹跟指尖却有老茧。
阮绣云赶忙收手,一边说对不住,一边继续追问。
“少奶奶,大少爷也醒来了,嘱咐小的好好照顾您,等您好了,可以去探望大少爷。”
阮绣云脑子一片混乱。
大少爷?
他不是死了吗?
“大少爷很好,活得好好的,少奶奶,您现在需要休息,等您身子养得差不多了,小的带您去见大少爷。”
也不管阮绣云殷切的眼神儿,他取走她后背的枕头,让她躺下。
又把丫环叫过来,嘱咐她们好好照顾少奶奶,就走了。
虞刑走后,阮绣云才想起来问他的身份。
丫环道:“少奶奶,他是刚提拔起来的管事,深得二爷跟老太太器重,就是他救了大少爷,间接救了您一命呢。”
小丫头心直口快,还是旁边的丫环捅了她一下,她才住嘴。
阮绣云垂下眼睑。
所以,果真是他救了她?
她的感觉没有错。
从他押送她去柴房,还阻止她自杀,她就感觉到了。
可为什么?
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个人。
难道以前俩人见过,她没注意?
想得头痛,阮绣云刚蹙起眉,小丫头怕出事,赶紧把郎中叫过来。
府内郎中随遣随到,阮绣云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丫头照料,身体恢复得很快。
这一天,她从床上下来,想在屋里走走,忽然有丫头进来,说大少爷要见她。
丫头简单给她打扮,换上衣服,簪起头发,就把她领到赵兴俊房里。
也是这个时候,阮绣云才发现,原来,虞刑一直守在二人门前,她与大少爷也只有一墙之隔。
路过虞刑身前,阮绣云看了他一眼,虞刑没感觉到似的,帮她打开门,还提醒她小心脚下。
赵兴俊比她病得重,有药撑着,但还是下不了床。
可这几天,他也处理了不少事,手下的生意,自己身边的人,包括他不在了以后的所有事情,就连赵二爷跟二夫人,他也都找过见过,自然免不了哭闹一场。
能多活一个月,赵兴俊已经很感激了。
在这段偷来的极其有限的时间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最重要的一件,就是阮绣云。
他死了,阮绣云十有八九活不了,他求过二夫人,让二夫人把她放走,二夫人拒绝了,说老太太绝不会答应。
没办法,他只好退一步,要二夫人保证阮绣云的安全。
二夫人勉强答应。
想到二夫人向自己保证的,赵兴俊笑了笑,他看阮绣云拘谨,便道:“你就是阮绣云?”
阮绣云点点头,应声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