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这么看谢一斐的？”他问，“这么久没见，见面之后……发现是你在想象里美化了他？他本人毫无改观？”
阮鸣怔了怔，随即又笑了。
“怎么可能。”他说，“我说的是我自己。”
阮鸣之后把行李箱拖到了基地里的空房间里。说是空房间，其实就是他从前住的地方。大哥没说什么，但阮鸣总觉得，这里自从自己走后就没人住过了。
他把行李箱往房间里一拖，找出包在纸袋里的围巾，重新出了房间。
没人对他突如其来的拜访有意见。下楼的时候阮鸣碰见了从前的领队，对方已经转去了别的分部，见到他时还是立刻叫住了他，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阮鸣笑着和对方寒暄，领队也对前段时间发生的事绝口不提，一个劲给他讲大哥上个月为爱减肥、结果训练室里不知道被谁买了几箱零食的事。
阮鸣再回训练室的时候，里面只有大哥一个人了，正坐在座位前专心地玩游戏。原本以为他是在兢兢业业地训练，走近一看，这人是在打娱乐模式。
VE的娱乐模式千奇百怪，大哥玩的是其中一个“恐怖模式”。玩家可选择人类阵营或鬼怪阵营进行对抗，先解决掉敌方的阵营会最终获胜。
阮鸣从来不碰这个模式，因为它与恐怖游戏相差无几，而他自己，说来惭愧，是有点怕鬼的。
可大哥戴着耳机玩得很投入，阮鸣忍不住走到他身旁看了一会，见他操纵着自己的角色，小心翼翼地行进在黑暗中。走到一扇门前时，他犹豫了好一会，才推开门。
门内骤然跳出一张鬼脸。
阮鸣被吓了一跳，没忍住：“我靠！”
大哥：“？？？”
他手一抖，“砰”地一下，走火了。
大哥摘掉耳机，回头：“我去，谁在这鬼吼鬼叫——啊？你啥时候下来的，怎么声都不出的啊？”
教训小队员的语气硬生生地被掰了回去。
阮鸣抱着纸袋，有点心有余悸：“我刚过来，就看见你屏幕上有鬼。”
大哥：“……”
大哥：“算了，没事——你要玩不？不然我给你腾个位置？”
阮鸣立刻说：“不了，我看看就行。”
他搬了个椅子，在一旁坐下了，依然把纸袋抱在怀里。
人还没坐稳，训练室的门又一次被人推开。这回是谢一斐走了进来。
阮鸣顿时觉得椅背上像长出了刺。他原本有气无力地窝在座位上，见状马上坐正了，目不转睛地往大哥屏幕上看，假装自己正在专心致志地旁观游戏。
谢一斐看了两人一眼，还没说什么，大哥就忽然来了一句：“我在直播。”
阮鸣：“知道啊，怎么了？”
他当然知道对方在直播，刚进来时就看见了。
大哥支吾了一下：“没啥，就是，那什么，提醒你们一下。”
阮鸣：“………………”
阮鸣：“？”
直播间里更是一大片“？？？？”。
大哥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欲盖弥彰，还自认为是好心地提醒了对方。
要是这两位在他的直播里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最后因此再度分道扬镳，自己可就成罪人了。
可他没想到，一局游戏刚结束，直播间里已经吵得天翻地覆：
“能叫鸣鸣出来露个脸吗？好多天没见着人了呜呜呜。”
“能不能叫阮鸣滚回月色去啊？觍着脸蹭热度蹭上瘾了是吧？”
“救，总感觉大哥是头号cpf。”
“Crimson自己发的合照，谁蹭谁啊？”
大哥生□□好和平，见不得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一个地方吵架，包括自己的直播间。他看见了弹幕，立刻开始劝架：“怎么又吵起来了啊，别吵了，哥哥姐姐们，好好看直播成不？”
弹幕根本不听他的：
“要摆烂一边摆去，别带别人行不行？”
“Crimson也在？？我去真刺激。”
“小飞他们呢？老岁光要齐了啊爷青回。”
“老nm呢，早八百年解散了。”
乌烟瘴气。
大哥忍无可忍：“都吵什么啊？阮鸣我叫来的，我们都没意见，你们吵个什么啊？他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过来玩不行？又没去你家玩！”
弹幕冷笑：“回家？你真信他在家里啊。他不是人在S市吗？”
大哥懒得和这群人掰扯，直接找当事人索要论据：“你不是和我说你在家里吗？”
“……”阮鸣痛苦道，“哥，求你，别和他们吵了。”
他合理怀疑大哥是在报复自己刚才吓到了他。
弹幕继续拱火：
“笑死了，谁信啊。”
“Ruan之前直播时就在自己家里吧。有什么好吵的……”
“阮鸣家不住S市吧？他平时不是一直在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