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最开始学滑雪是季问梅引导的，可坚持到现在，这件事已经成了她毕生的追求。
她从来不把自己的运动员身份当作职业。运动员只是她滑雪生涯里短暂的一个目标，一个阶段，未来很长的日子，她都不会放弃滑雪。
而这些，都是她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想得不能再明白的事情。
“那宫羽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季问梅的语气里已经不带任何疑问，显然，最近发生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答应他？可你要在加拿大训练，他也不可能抛弃国内的事业跟你一起去。”
“还是说，你想早早地结束职业生涯，回国和他在一起，嫁给他？”
几句话尖锐地捅了季鹿心窝子。
她最近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宫羽开口，也预料不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脑子一清醒，人就胆小了。
季问梅久等不到女儿的回答，心里不免生气。
“季鹿，从小到大，我最看重的就是你。”
“从你出生到上学，再到毕业，凡是重要的场合，再忙我都没有缺席过。”
“季鸣出生那年，我的公司也刚起步，可无论是游泳，乒乓球，跆拳道，每一次你去训练，我都要抽出时间亲自陪你去。”
“青春期的时候，你不是问过我一个问题。你问我，培养你是不是为了给我自己圆梦？”
季鹿抬起头，望向她。
季问梅也看着她，眉间渐渐凝聚，“今天我就回答你，我是为了圆梦。”
“我是为了我唯一的女儿能够梦想成真。”
“如果今日今日，你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梦想，我也不拦你。”
“不过，季鹿，你要想清楚。想清楚日后的某一天，你会不会对今天的自己感到失望。”
说完这些话，季问梅也不多留，站起身，走回自己房间。
偌大的客厅只剩季鹿一个人，与纯白色的羊毛地毯对视。
她脑袋里一会儿闪过冰雪皑皑的训练场，一会儿又闪过宫羽穿着白色毛衣坐在沙发上对她笑的模样。
这不该是一个非选一个不可的死路才对。
她抱着膝盖，把头埋进手臂里，思绪纷乱，五味杂陈。
坐在飘窗上，季鹿仰望天空，一夜没睡。她在等天亮，她想天亮之后就去找他。
她想问他，还愿不愿意再等等。
*
清晨的风吹得人直打寒颤，季鹿先去过音乐室，没找到人，继而又去了宫羽家里。
没想到开门的是林凡。
一大早看到季鹿，他也很惊讶，“你来找Asher？他昨天和奎昊出差了，估计今天中午才能赶回来，要不你先坐一会吧。”
季鹿闻言，本想先回家，可想见他，想得到答案的心情太急迫了。
她点点头，在客厅坐下。
屋里不只有林凡，于侃和Teamo也在。
Teamo还在楼上睡觉，而于侃在一楼看早间新闻。
见她进来，两人打了招呼。
电视机里晨间新闻，说到今日降温，要保暖防寒。
季鹿想发个信息，问问宫羽有没有带厚衣服，如果没带，她可以去机场接他顺便带上。
她刚拿出手机，就听见电视里说，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据外媒报道，就在昨日晚间，滑雪小将安娜贝克于瑞士训练时，发生意外，不幸身亡。其丈夫于今晨召开了记者会，下面是详细报道。”
第42章
电视里的新闻字幕滚动播放，季鹿看着灰色的字，头脑发懵，像是在做梦，开始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一瞬间，那些字她好像认识，又好像都不认识了。
于侃先发现她的不对劲，叫了她一下，“季鹿，你怎么了？”
季鹿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一动没动，脸色发白。
这时，林凡也反应过来，拍了两下她肩膀，“小季鹿，你认识她啊？”
季鹿回过神来，转头看他，眼神还是有些涣散。
“我想起来，我经纪人今天，还找我有事。我先走了。”她找了借口，想立即离开。
“诶？季鹿，你这就走啊？”
她站起身，林凡觉得不对，还想劝她再等等。
不料，季鹿走到门口，又突然转回身来。
“林凡，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宫羽我来过。”
“啊？”林凡眨巴着眼睛，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大早上来找人，还不让说。
季鹿脑子混混的，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等我忙完，我会再找他。”
说完这句话，她就跑了出去。
林凡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不对，绝对有问题。
要不要等Asher回来知会他一声呢。
*
“I am not happy anymo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