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是丝毫不走心的敷衍呢。
坂口先生噎了一下。
他又指了指国木田开口道:“那他呢?”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国木田就出声道:
“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他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赞叹和敬畏就会越来越历久弥新,一是我们头顶浩瀚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心中崇高的的道德法则⑤。”
太宰治一只手捏着我的手腕,一只手撑着脑袋,他懒洋洋地评价道:“确实是国木田的处世哲学。”
坂口先生有些崩溃:“那为什么到我身上就是调戏外加社畜名言呢?”
我垂下眼帘,决定安慰安慰失落的坂口先生。
所以我说:
“大海之所以伟大,除了它美丽、壮阔、坦荡外,还有一种自我净化的功能⑥。”
“坂口先生,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要学会自我净化。”
坂口先生恼怒道:“我现在只想净化了你,你这个混蛋!”
他的额头青筋直冒:“我这辈子都不想听见康德这个名字了。”
他喝尽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拿起公文包,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在他掀开酒馆的帘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朝着他开口道:“不全是你的错。”
坂口先生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那本书的附录《康德哲学批判》里,有这么一句话:”
“一个人的缺点来自他的时代,他的美德和伟大却属于自己。”
“一切苦难的根源,其实根本不在你们身上啊。”
坂口安吾转过身来,面容中有一丝动容。
我微笑着展开了另一个话题:
“叔本华认为,知识不能使人们摆脱苦难。人类的认知能力会加深人们对于苦难的认识,其中天才总是容易因为认知得过于透彻而受到伤害,也就是说,慧极易伤。”
“在某些方面,你和太宰治确实很相似呢。”
“够了!”
太宰治厉声打断道:“不要再说了。”
“啊咧?”我微笑道,“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活得像个傻子,也挺好的。”
说着说着,我一口喝尽瓶子里的酒,没有理会太宰治和坂口安吾,只是抱着酒瓶,呆呆地望向了一片虚无之中。
太宰治垂下眼帘,松开了抓住我手腕的手。
片刻之后,太宰治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开口道:
“酒醒了,大哲学家?”
救命!
我捂着脸,表情灰败地长叹一声:
“我还是死了比较好。”
白濑君的日常ⅱ
武装侦探社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委托,他是军警的一位高层。
从那个人进门的那一刻,我就从他走路的步伐和眉眼间的气质猜出了他的身份。
在那位委托人进门的那一刹那,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这位军警先生,”江户川放下手中的零食,带上了他标志性的黑框眼镜,睁开眼睛冷淡地开口道,“您的委托,我们不接。”
那位军警的目光钉向了江户川,他的目光中自带一股威严的气势。
在那股气势下,江户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那位军警转头望了我一眼。
这几天武装侦探社的委托非常少,我手上已经没有工作了,此时正靠在沙发上带着耳机打游戏。
即使那位委托人看向我,我也没有摘下耳机。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外科医生,没有那种能力应付军警的高层。
那位军警先生收回目光,表情平淡地陈述道:“这个委托并不难,我只是想找到我的孩子。”
“二十三岁,如果恋爱早的话,那孩子估计已经当爹了,”太宰治蜷缩在靠背椅上,抬眼嘲讽道,“您不觉得有些迟了吗?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您的孩子早就死了呢?”
“不可能,”军警先生笃定道,“他不可能死,他可是遗传了他母亲的异能啊。”
话音一落,太宰治和江户川的表情都冷了下来。
我早就知道我在酒吧暴露我的第一个异能会给我带来麻烦,没想到第一个找来的是他。
虽然我的异能在Port mafia高层,侦探社内部和异能特务科的高层那里已经不算秘密了,但军警那边似乎并没有关注到我这个小人物。
如果不是因为上次在酒吧就那个哥们,我也不会被军警注意到。
听到那句轻飘飘的话,我火一下子上来了。
我取下耳机,压下火气开口道:
“不用找了,先生。您还记得十几年前横滨那场大雨吗,您儿子早就冻死在雨里了,腐烂在泥泞的臭水坑里了。”
那位军警定定地望了我一眼,开口道:“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