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事发问:“于老师,山林别墅罪行和受害者证供是板上钉钉的,而且案件关键的嫌疑人已死亡,已经达到了结案条件,就算死因存疑,也没有充分证据证明。”
“而且您所说的受害者提供的关于‘亭子’的线索和丛万山儿子的指证,都没有足够的支撑去证明还有第二个类似‘山林别墅’的存在,按这两条线索查的话,一是信息太少,二是实施难度太大。”
靖宁那边,刘杰端坐在工位上,听完首都同事们的看法后,沉默一瞬后说道:“4月17号,我们解救出9名受害者,大多是未成年的孩子,她们被我们的同事抱出来后,有的连眼睛都不敢睁,包括后来我们去做证供的时候,她们仍然不能控制地发抖、流汗。”
视频会议两边的同事们都静坐于位,刘杰的声音不大,透过设备放映后却格外坚决有力。
“就算只有一丝的疑点,我们也不能一并带过,一处细节的忽略,可能阻断几十上百身陷囹圄的人的生路,所以靖宁这边,还是想申请延长结案时间,继续跟进案子。”
于顽撑在会议桌上,一只手绕着后颈发,打量着各人的反应。
首都市局刑警副支袁队长点点头,“职责本身所在,自然要对得起肩上的警徽,只是几次警情通报下来,公众的讨论度居高不下,都在等着最后的说法,要延长结案,也得有个时间。”
“三天足够了,这个周末,案宗都能给整理好。”一个吊儿郎当的清脆声音响起,惹得众人朝会议桌尾端看去。
于顽作为特聘侦查师,在这一桌干部中年龄自然算小的,而刚刚高调发言的这个人年龄看着与于顽相差无几,斜靠椅子上,黑色鸭舌帽挡住大半边脸,帽檐下嘴角上弯,要笑不笑的样子。
袁队长皱眉,“相玉。”
被叫做相玉的男人直起身来,取下鸭舌帽,一头鲜绿的头发格外惹眼,他把帽子反扣在头上,趴在桌子上认真说道:“我一直关注靖宁这案呢,当然也一直关注于老师,袁队你肯定不知道,于老师厉害着呢,三天肯定能把案子漂亮收尾。”
被点名的于顽不作回应,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
袁队瞥了眼趴在桌子上没个正行的相玉,又看了看旁边不发一言的来自靖宁的特聘侦查师,思考一瞬后对相玉说道:“既然你多有关注,那你就协助于老师后续侦破。”
相玉直起身来,吊儿郎当敬了个礼。
袁队站起来对着于顽,“相玉对这块熟,你尽管差遣他,当然不一定要在三天内拿出结果,我也尽量争取,希望你们能尽快带来好消息。”
于顽就这样被安排上了任务,还附赠了个助手。
刘杰表示要去打申请报告后退出会议,这边的会议室人员也打完招呼后慢慢退出,于顽盯着那人鸭舌帽边漏下来的绿头发,“发色挺炫啊。”
“是吧!还是年轻人懂我,我就说这群老干部欣赏不来吧。”
相玉站起来,大方地揭掉鸭舌帽,瞬间素白的会议室像是长出一颗奇异植物一样。
“还非要我在局里必须带个帽子。”
相玉嘟囔着抓了几把自己的绿毛,大跳几步到于顽跟前,“你记不…你知不知道我?”
于顽盯着绿毛认真思索几秒,不确定地回答道:“胡巴?”
相玉笑意凝住,幽怨地说:“我明显就是个英俊的人类吧。”
于顽勾唇,不再逗他,做了个自我介绍,礼貌询问对方。
相玉走在他旁边,个子比他稍矮一点,在对方介绍完后开口道:“我叫相玉,在这儿打杂,可能还是有点小聪明在的,有什么要做的就尽管差遣我吧。”
于顽坐进车里,相玉跟着钻进来,兴奋地问:“老大,我们现在去哪?”
这人是有点自来熟的潜质在的。
于顽没接话,弯眸满是探究,“我们之前见过?”
绿毛相玉看他一眼,不正经地说:“我之前做过成人杂志模特儿,保不齐你可能看过。”
于顽笑着不说话,这绿毛开口第一句分明问的是“你记不记得我?”
“你挺敢说的啊,开口就是三天,三天咱可能连门都摸不到。”于顽换了个话题。
相玉对着镜子摸平自己的绿毛,闻言轻笑着接话,“摸得到,咱还能吃个火锅按个摩什么的,我请客啊。”
于顽被绿毛张狂的奉承逗笑,比了个大拇指,“你比我弟会说话。”
“你还有弟弟呢?多大了?”
于顽没多说,让相玉系好安全带后车子就飞了出去。
路上相玉喋喋不休,追着问于顽家里的人口分布情况,于顽想着这确实比展弋会说话,都不带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