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胯腼腆得如同小媳妇:“有你真好。”
徐乐陶没什么反应,默了几秒,转向导演:“涂导,帮我俩拍张照片。”
姜大胯受宠若惊,赶紧捯饬了几下发型,摆出一骑绝尘的校霸气质。
导演也没明白她要干嘛,听吩咐照做了,调出相机,正要拍,徐乐陶摆手打住,然后冲着姜大胯温柔一笑:“你还是憔悴点比较好。”
程池也一直没做声,单插着兜靠在窗边,日光通透,冷淡的轮廓清晰显露,帅得让人心慌。
闻言,咬合肌一动,不动声色地打量起那两人。
“是…是吗?”惊喜接二连三,姜大胯简直快语无伦次了,“我也觉得我颓废点比较帅,就像那种忧郁型帅哥。”
“你躺下,把脸转过去。”
“啊?”
徐乐陶弯着身,帮侧躺着的姜大胯掖好被子,动作就定格在掖被的瞬间,“快点,拍。”
导演大概琢磨出了点名堂,“你这是……”
“咱们这学期的社会实践不是还没做嘛,这不就有素材了。”
“我靠,还是你机智。”
拉紧的弓弦渐渐松了,程池也扯了下唇角,将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摸出手机来玩。
“拍完了吗?”徐乐陶问导演。
“完事了。”
徐乐陶直起身子,朝他一摊手,“手机还我,我给你也来一张。”
导演颠颠儿地几步上前,摆好姿势,由着徐乐陶帮他“咔嚓”了一张。
病房内,工具人刚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幽怨悲愤,气若游丝,半晌,细若蚊鸣道:“开窗透透气吧,有点闷。
王衡实心眼地说:“我也想来一张,我这学期的社会实践也没做呢。”
孙泽洋咬牙切齿:“闭嘴!”
徐乐陶借着由头:“我出去透透气,你们走的时候,叫我一声。”
走廊里都是消毒水的味儿,徐乐陶走到单层电梯口,两部电梯正上升,最快的那部,停留在九楼,约莫三秒,数字从9递减,她感受到背后站着一人,遮去本就暗淡的光影。
“我们谈谈。”程池也说。
徐乐陶没搭腔。
数字开始从1递增,程池也看着那不断跳动的数字,气息平稳地说:“我想再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呀,你已经被我判处死刑了。
徐乐陶高冷依旧:“我不想跟你说话。”
半分钟后,梯门徐徐打开。
徐乐陶跟着大部队挤进电梯,转了个身,面朝梯门而站。
梯门在程池也面前缓缓阖上,他始终保持看她的姿势,一动未动。
缝隙越来越小,下一秒,门外伸进一只手“啪”地挡住即将合拢的门。
里面的人受到不小惊吓,纷纷指责他的危险行径。
他跟没事人一样,抬脚走了进去。
徐乐陶去一楼超市买了瓶水,又走到医院的湖心小亭赏了会儿锦鲤,走走停停,最后站到一片树荫下。
他全程跟着,全程无话。
徐乐陶憋不住了:“你到底想干嘛?”
程池也坦然地看着她,语气有点凝重:“对不起。”
徐乐陶垂下脑袋,嘟哝:“我以为那情书是你给我写的,结果我就是个小丑,你肯定在心里笑话我……”
“没笑话你。”
徐乐陶抬起眼睛,嗓音脆柿子似的嚷:“管你笑没笑,我肚子饿了,要回家吃饭了。”
大片日光从枝叶的罅隙中漏下,程池也一步步朝她靠近,徐乐陶心头一紧,眨巴眨巴翦水秋瞳,颊边两抹红晕还挺明显的。
心跳越来越快,扑通扑通的。
而他只是伸手,用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刮蹭了下,装得跟个大直男似的,“这是抹的什么?胭脂吗?”
那些因他而生的,害羞、别扭、无所适从的小情绪瞬间就没了。
“是腮红!你有病啊!”徐乐陶气得跑开了。
程池也眼神温和而晦涩,直勾勾地盯那背影,拇指不觉轻按在唇边。
残存的脂粉一点一点被唇温融化。
作者有话说:
程池也: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怎么还有心思化妆?
徐乐陶:你…你管得着吗,我要回家吃饭了。
第68章
那天, 徐乐陶没等大部队,提前走了。
三天后,是个周三, 姜大胯拆了石膏出院,一切好像又回到从前, 他还是那么中二,眼角眉梢间故意显出自己的浴火涅槃,嘚嘚瑟瑟的。
孙泽洋依旧沉迷于言情小说, 喜欢在课间拿手机偷看, 看到兴处,情不自禁朗诵几句,惹得周围人看傻子似的看他。
日子不慌不忙地过,周一盼周末, 周末恐周一,周而复始。
徐乐陶始终保持着摘抄高级句型和好词好句的习惯,笔记本记了一页又一页,可烂熟于心的典故只有“竹林七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