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次次被师太批,她次次痛定思痛。
不过偶尔,生活也会给她带来一点小惊喜。
上次的辩论赛,她一路披荆斩棘闯进市赛,竞争之激烈, 过程之坎坷, 逢人要就讲一遍, 并发誓一定要赢张奖状回去糊墙。
辩题一出, 就忙着查阅资料, 整理论据论点, 相当投入。
导演后来才知道, 其实报名参赛的全校总共就八人,从中选出四个,命中率百分之五十啊。
披哪门子的荆?斩哪门子的棘?这牛逼吹的。
昨夜下过一场雨,天很蓝,空气清新又甜润,终于有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感觉。
孙泽洋最近闲出屁来了,又开始瞎琢磨事儿。
“胯哥,你知道你和程池也的差距在哪儿吗?”他问姜大胯。
“成绩比我好?”
孙泽洋摇头。
“长得比我帅?”
孙泽洋还是摇头。
“那是为什么?”姜大胯想不明白。
孙泽洋屈指一扣桌子,斩钉截铁地断言:“因为他不喜欢徐乐陶。”
姜大胯眯了眯眼,不敢苟同:“我怎么觉得他很喜欢啊。”
“那你说,他俩最近为什么冷战,还不是——”孙泽洋把声音压到最低分贝,“还不是因为他对徐乐陶没那意思,徐乐陶伤心了。”
说完,直起腰,从表情到说话声音,都透着一股子爹味,“人都有这尿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你试试冷落徐乐陶,我敢保证,一周之内她必爱上你。你就一边装高冷,一边展示温柔,分寸要拿捏好。”
“高冷,温柔……这怎么搞……”姜大胯用心揣摩,却不得要领,眼瞅着徐乐陶笑哈哈跑进教室,往导演桌边一靠,递过去零食,“涂导,尝尝这个火锅口味的山药片。”
导演捏了一片浅尝,问她辩论赛准备的怎么样。
“资料我都整理好了。”徐乐陶眨着乌黑透亮的眼睛,问,“好吃吗?”
“不好吃,像馊了。”
徐乐陶乐得不行,把手上这包山药片塞他怀里,“你帮我吃了,我那儿还有三包。”
姜大胯伺机而动,厉声交代孙泽洋:“徐乐陶笑起来太难听了,影响我思考人生,让她别笑。”
够霸道吧。
孙泽洋照办,“我们胯哥让你别笑。”
“他算老几?”徐乐陶没心没肺道,“我就笑。”
孙泽洋转头就跟姜大胯汇报,“她不听。”
“不听算了。”
冯雪这时候过来找徐乐陶玩,正好程池也不在,她就坐到了他的座位上。
徐乐陶把那山药片给她尝了尝,得到一致反馈:像馊了。
“好想你啊陶陶。”冯雪搂着她撒娇,娇声细气的,“你不在,都没人跟我聊天,可无聊了。”
“你以后下课就来找我玩,咱俩唠会儿磕。”徐乐陶掏出一包洽洽瓜子,“吃瓜子吗雪宝?”
“我不吃。”冯雪摆手说,“幸好程池也不在,不然我都没地方坐。”
“他在也没关系,直接撵走,你就坐这儿。”
小女生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嬉嬉闹闹了好一阵,姜大胯听腻了,顺手拧开一瓶冰红茶递给冯雪,语气强势道:“叽叽歪歪半天了,喝点水吧。”
冯雪怔愣了下,表情诧异:“不用。”
“喝!”姜大胯自以为又酷又温柔,分寸拿捏得极好,“让你喝就喝,少废话!”
冯雪乖乖接过来,笑得非常勉强:“谢谢。”
“不用谢,助人为乐是每个纪律委员应尽的义务。”
徐乐陶翻了个白眼,“你别搭理他,他骑小电驴把脑子摔坏了。”
“徐乐陶!你给我放尊重点!”姜大胯吼道。
这句铿锵有力又中气十足的狠话,就像打水漂的小石子,水花没起来,“噗”地一下直接就沉了。
两女生置若罔闻,完全拿他当做空气。
“雪宝,你这个发箍好好看,啥时候买的,借我戴一下。”
“这我表姐送的,她刚工作,给我和我弟都买了礼物。”
冯雪一边说着,一边把发箍拿下来,帮徐乐陶戴上,又帮她把两绺刘海拨弄了出来。
程池也从外面进来,就看见徐乐陶脑袋顶上多了个鹅黄色的东西,像鸡冠,她一笑,那东西就跟着晃。
两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聊天,没注意到他。
“什么牌子啊?”徐乐陶问。
“我也不知道,是个小众轻奢,他家主要是卖饰品,耳钉特别好看,可惜咱俩没耳洞。”
“没事儿,打一个。”
“我怕疼。”
“我也怕。”
徐乐陶感觉头上沉甸甸的,有种难以忽视的分量感,精致是精致,但压得人脑供血不足,她伸手摸了一摸,扒拉导演,问:“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