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徐乐陶显然被说动了,“那就去看看。”
程池也接在她后面,“我跟你们一起。”
孙泽洋拍桌跳起,吊着嗓子:“你去干嘛呀!?你就幸灾乐祸了吧!”
程池也大喇喇靠向椅背,嘴角勾起讥诮的笑,明明应该是他求人,偏还要占尽上风地反问:“所以,你们几个是打算空手去?”
导演意会过来:“你是要赞助慰问品啊?”
程池也从孙泽洋那张青一阵白一阵的脸上移开目光,一股脑把书和试卷塞进书包里,应了句:“嗯。”
孙泽洋谁都不服就服他,这节骨眼上,耍什么酷啊。
靠,还耍得怪好看的。
看来胯哥在这方面肯定也丢分了。
*
隔天,一行人在医院门口集合。
孙泽洋从包里掏出连夜定做的红色横幅,展开来,上面是烫金字体——“恭喜胯哥勇夺「姜子牙」封号”。
导演:“……”
徐乐陶:“……”
王衡:“好棒!”
程池也戴着蓝牙耳机,嘴里嚼着口香糖,悠哉悠哉地看风景,全程无视,他今天一身休闲穿搭,画风明显跟其他几人不一样。
但导演心细地发现,这耳机好像就是徐乐陶送的那对,刚才徐乐陶跑过来时,程池也那古井无波的眼神里明显出现了一丝松动。
喜欢就直说啊,打哑谜呢。
孙泽洋抖抖手里横幅,递给导演,“咱们这四个人里头,就数你和徐乐陶最矮,这横幅,你俩举着。”
“傻不愣登的,谁定做的谁举。”徐乐陶皱眉,“丢不丢人啊。”
导演:“这个……不是应该个儿高的举着吗。”
孙泽洋:“胯哥躺在病床上,当然是越低越好,你想让他把脖子仰断啊。别废话了,拿着拿着。”
两人妥协,举着横幅一路招摇过市地走到了住院部十五楼。
从护士吧台问到姜大胯的房间号,提着一堆慰问品,过去了。
未见姜大胯其人,先闻其声,还是那个熟悉的魔性笑声,笑得嘎嘎的。
“涂岩,你和徐乐陶举着横幅先进去,我在后面录像。”
徐乐陶姑且忍了,提着横幅一头先跨进了病房,另一头被导演捏在手上。
两人一进去,发现姜大胯打着石膏吊着腿躺床上,后者止住笑声,还挺惊讶:“你俩怎么来了?”
他俩没说话,照着设定好的剧本一左一右将横幅展开,孙泽洋紧随其后,举着手机跟拍,伸手示意他们胯哥快点入戏。
姜大胯立马捋头发装起深沉,直到看见程池也,表情管理彻底歇菜了:“他怎么也来了!?”
“这……”孙泽洋附耳解释,“他是咱们这次慰问活动最大的赞助商,抢着来当冤大头,拦都拦不住。”
“哦。”姜大胯瞥一眼程池也,冷着脸,“坐吧。”
“录完了没有。”徐乐陶不耐烦道,“能不能换个人举啊。”
“好了好了,横幅可以放下了。”
录像还在进行中,孙泽洋示意胯哥来两段。
姜大胯把漫画书放一边,对着镜头语重心长地说:“经过这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我的感慨颇多。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
导演属于直肠子,有时候比较天真烂漫,“这是你自己的感慨吗,这不是保尔柯察金说的嘛。”
姜大胯咬牙,幽愤地看向孙泽洋——这货是你请来砸场子的吧。
孙泽洋挠了挠头,无奈地撇清关系——他是徐乐陶的好闺蜜,跟我没关系。
一个眼神交流完,孙泽洋救场:“对,是保尔说的,下面是我们胯哥自己的感慨,胯哥,来,讲两句。”
姜大胯清了清嗓子:“经过这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我的感慨颇多,生命非常的宝贵,生命分为两种,一种是躯体上的,一种是精神上的,而学习正是精神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关于学习,我有以下几点要说……”
“行了,别叨叨了。”徐乐陶打断他,“你就在这儿好好养伤,至于什么精神生命,那跟你完全不沾边,这是我们排名前三百的学生该考虑的事儿。”
孙泽洋:“???”
妈的,我好像被扫射了……
徐乐陶瞟了眼姜大胯,能吃能笑,哪儿像个病人啊。
她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朝他那石膏腿上看,“听说你腿骨折了,我们来看看你。”
“一点小伤。”姜大胯笑嘻嘻地说,“打几天石膏就回去了。”
“你爸妈呢?”
“他俩要上班,请了个护工照顾我,那阿姨去打水了。”
“哦,这样啊。那你就安心养病吧,笔记啥的有我们呢,回头你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