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葛恒山,虽然家世比不上五大巨头,好歹也是正经的名门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差点死在兽潮中暂且不提,现在都快要饿死了,救援却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就剩那么一点吃的,分给这里的人都不够,还要匀给之后的人,叶淮和那个姓月的还在不断往回带,再这样下去,真只能喝西北风了!
葛恒山愤愤地吐了口气。什么人多力量大,什么一起自救,就会说漂亮话画大饼,真有本事怎么不见带他们逃出去呢?跟乌龟似的缩在这么个破地方,守着余粮度日,还有饿死的可能,真是受够了!
“啪!”
水壶被葛恒山用力扔出去,和山壁碰撞出裂石声,咕噜噜滚到地上。虽然没有碎,但还是惊动了山洞里闭目养神的少年们。
葛恒山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坐在门口的唐钰伸出手拦住他的去路。
葛恒山眼睛一横,“你给我让开!”
叶淮和月小楼带人出去搜救,江祝也不在,走时让唐钰看顾一下其他人。尽管葛恒山块头比唐钰大了两个号,横眉冷对的样子和画里狰狞的雷公一样,唐钰还是咽了咽口水,努力和葛恒山平视。
“你……你不能出去,外面很危险,小师姐和叶师兄说大家都要留在这里。”
“呵!”葛恒山哂笑,“我凭什么听他们的?吃的没有水也没有,都快活活饿死在这鬼地方了,叶淮和那个姓月的还天天出去找人。去他妈的,说是找人,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鬼主意!”
唐钰的脸瞬间涨红了,气鼓鼓道:“你不许这样说他们!”
比起唐钰,琢烟谷深得江祝真传的女弟子们更加泼辣,一名双髻少女直接指着葛恒山鼻子怒道:“葛恒山!你把话说清楚,谁打鬼主意了?!要不是叶师兄和月师兄,你早不知道死在哪个阴沟旮旯里了!有本事你别跟着回来啊!这几天你吃的喝的哪个不是祝师姐分给你的?恩将仇报,小人行径!”
少女声音因为缺水而沙哑,却格外掷地有声,也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和支持。
葛恒山却不放在眼里,“把我们带回来分吃分喝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感恩戴德?叶淮和那个姓月的,还有江祝,他们那么有本事,怎么不带着人逃出去,躲在这么个犄角旮旯?”
同样被救回来的小修士反驳道:“叶三公子和月师兄救我们的时候都说了,大家人多力量大,一起逃出去,活命可能性更高。”
“是啊是啊,江师姐还分东西给我们呢……”
“呸,你听信他们妖言惑众,我他妈才不信!”葛恒山恶狠狠啐了一口,“一点小恩小惠就让你们感恩戴德了?这两天分的东西越来越少,说是留给后面的人,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私藏好的留给自己?!我们自己都不够吃了还留给别人,谁信她的鬼话!叶淮说带你们逃你们就信?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等着人多一起逃,让别人给他当挡箭牌!”
“哎你怎么说话呢?救你还欠你的了?”
“我怎么觉得有道理啊……”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叶三公子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知人知面难知心啊!”
山洞里登时出现了两派,那双髻少女气得眼圈发红,葛恒山便更嚣张了。
“砰。”
不算重的磕地声把众人目光吸引过去,只见唐钰瘦小的身板挡在洞口前,手里撑着一张弓,倔强地拦住葛恒山的去路。
葛恒山微微眯眼,“你跟老子宣战?”
“不是,”唐钰微昂起头,“师兄们和小师姐说让我守着,我就要守着,谁也不能出去。小师姐也说了,武器应该对着敌人,你们不是敌人,我不会用武器对着你们,但我不能让你们出去。”
唐钰个子小小的,声音也有点软,若非拉弓射箭真有两把刷子又灵力不俗,入内门着实勉强。平日里说话都唯唯诺诺的小个子少年,却执着地奉行着师兄师姐给他的任务,有些自不量力,但也显得整个人闪闪发亮。
葛恒山几乎气笑了,撸起袖子晃了晃脑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再不让开,老子弄死你!”
“我不让!”
双髻少女尖叫:“葛恒山你干什么?!你疯了!”
不只是葛恒山,和葛恒山同门的,以及被煽动的,在葛恒山出手、周围骚动的时候就混战成了一团,想要息事宁人的两头相劝,也有如葛恒山一般的顽固派,谁劝都不听。
比远攻,唐钰绝对能碾压葛恒山。可是近战,唐钰就要输葛恒山一筹,更何况葛恒山下手不分轻重,他却不能伤了葛恒山,来回躲闪又不让他跑出去,几回合就被踢中了肚子,扶着弓蹲在地上抽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