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教主闪身避开,同时右手一挥,一股绿烟扑到班淑娴的脸上。班淑娴尖声大叫,骂道:‘死丫头,你用的是什么东西?’那副教主笑吟吟地道:‘海灵教的‘千蛛化骨散’,你这畜生没听过吗?’
班淑娴‘呸’了一声,说道:‘海灵教哪有什么‘千蛛化骨散’?死丫头,你瞎编一个名字,就以为我拿你没辙吗?哼,抓到了你,我就将你的手脚一齐斩断,看你这死丫头,到时嘴还能这么硬吗!’
我不知道那副教主挥出的绿烟,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知道班淑娴当时涕泪横流,眼睛高高肿起,连条细缝也睁不开。但她到底是剑术大家,生平遇敌无数,这时虽然双目不能视物,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挥剑向那副教主攻去,同时那数十名女弟子也纷纷向那副教主攻去。
那副教主的武功倒也高明,知道班淑娴什么也看不见,因此放轻脚步,在那数十名女弟子身边转来转去,时而避开她们的剑尖,时而转到她们身后,在她们背上狠推一把,她们脚下一个踉跄,便向班淑娴的剑尖扑去。
班淑娴眼睛看不见事物,只能用耳朵去听声音,那副教主脚下无声,又因为动作缓慢,衣服也带不起风声,而那些女弟子急于攻向那副教主,人人的移动声、挥剑声、叫嚷声,衣襟带风声,都十分清晰地传入了班淑娴的耳中,加上那副教主在旁边捣乱,结果班淑娴一剑挥出,刺入一个弟子的胸膛,又一剑挥出,切断一个弟子的脖颈。
直到后来,何太冲发觉不对,匆匆赶了过来,就见十几名女弟子躲在大殿的角落,瑟瑟发抖,班淑娴站在大殿之中,双目紧闭,涕泪横流,在那里挥剑,厉声喝道:‘死丫头,你去哪里了?’在她的脚下,躺着十几具尸体,全是她的女弟子的尸体。至于那位副教主,早就不知所踪了。”
张无忌虽与那位副教主素不相识,但不知何故,他听着那位副教主的故事,心中竟不自禁地生出一片难以形容的亲近之感,这时听说那位副教主没有死在班淑娴的手下,更是喜出望外,说道:“原来她从何夫人手中逃出来了啊!真是太好了!”
哥舒冰听到这话,连忙咬住嘴唇,从牙齿到嘴唇,都在轻轻颤抖。她顿了一顿,随即放开嘴唇,微笑道:“她当然逃出来了。她来了这么一出,海灵教算是彻底得罪了昆仑派。
何太冲请了好几个大夫,终于将班淑娴的眼睛治好了,据说班淑娴中的毒烟本来不算厉害,只是会刺激眼睛,使得眼皮红肿,泪流不止,一时半会儿,睁不开眼睛罢了。
但是这毒烟和石灰有些相似,沾在皮肤上,须得用菜油洗去,用清水洗,会让毒性恶化。班淑娴就是用清水洗的眼睛,所以过了两三个月,她的眼睛才终于消肿,能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了。班淑娴的眼睛既已治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当然就是和海灵教好好算这一笔账了。”
张无忌忍不住问道:“那那位副教主呢?她离开昆仑派以后,直接回海灵教了吗?”
哥舒冰向他瞧了一眼,笑道:“当然没有。她离开昆仑派不久,就遇到了令尊张五侠。”
这桩海灵教副教主和昆仑派的陈年旧案,张无忌听了这么久,早就将他最初的目的,也就是打听他父母的事情,扔到九霄云外了。
陡然间听到哥舒冰提起张翠山,张无忌竟然大感意外,“咦”的一声,说道:“我爹爹?我爹爹怎会在这里?”随即想起来:“对了,哥舒姑娘本就是要跟我说,我爹爹妈妈当年是如何相遇、相爱的,我竟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了!原来爹爹是先遇到这位副教主,再遇到妈妈的啊。”
哥舒冰道:“张五侠当时好像是要去西域办事,他是在西行的路上,和那副教主相遇的。昆仑派在西域势力雄强,门下弟子不计其数,那副教主虽然从班淑娴面前逃脱了,总有一些弟子追了出来。
当时张五侠听到潺潺水声,知道不远处有条瀑布,于是驱马赶了过去,结果瞧见二十七八个男人,在围攻一个柔柔弱弱的少女,那少女浑身是水,身上似乎有伤,那二十七八个男人见那少女身上衣服湿透,更显得身形窈窕纤细,脸上笑容越来越淫|荡,嘴上也开始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张五侠向来行侠仗义,见那少女如此被人欺负,自是忍无可忍,飞身上前,护在那少女面前,问那二十七八个男人,干吗要欺负一个弱女子。为首的一个男人冷笑道:‘这里可是西域,我们昆仑派的人,向来愿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这小白脸是眼瞎了吗?竟敢管我们昆仑派的事!你若还不让开,别说欺负她这个美娇娘了,连你这个小白脸,我们也一起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