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教主怔了一怔,竟似这才想起这二十多人的身份来,然后脸上一冷,说道:‘原来是他们啊!’班淑娴冷冷地道:‘你总算想起他们来了?’那副教主也冷冷地道:‘哼,这些猪狗不如的色胚,我记得他们的脸,都脏了我的脑袋!’
班淑娴恼道:‘他们怎么是猪狗不如的色胚了?我昆仑派的人,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说着握住剑柄,似是想要上去给那副教主一剑,但她大概舍不得海灵教承诺给他们的分红,这一剑终于还是没有刺出去。
那副教主冷笑道:‘‘他们怎么是猪狗不如的色胚了’?何夫人,这句话你说的也不心虚!他们若不是猪狗不如的色胚,我真不知什么才叫猪狗不如的色胚了。想想也是,你们昆仑派的掌门就是猪狗不如的色胚,明明都有老婆和小妾了,身为一派之主,竟然半夜偷摸到我的房间,意欲对我行不轨之事。
掌门人尚且如此,何况门下弟子了?古有‘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今有入昆仑之坳,久而不觉其淫。哼,你们昆仑派总说自己是名门正派,说别人是邪魔外道,其实从掌门到弟子,都手足相残,男盗女娼,个个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依我看啊,即使是江湖上最最声名狼藉的日月神教,与你们昆仑派一比,竟也变成无暇白玉了!’”
张无忌虽没与何太冲打过交道,毕竟武当派和昆仑派同为名门正派,每年张三丰过寿,何太冲都会派弟子送来贺礼。他万没料到何太冲身为江湖名宿,一派掌门,竟会半夜摸到年轻姑娘的房里,欲对姑娘施以暴行,如此下流无耻,简直可比田伯光了,怔了一怔,问道:“那副教主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哥舒冰却是一笑,问道:“你还没听出来吗?”
张无忌一怔,问道:“听出来什么?”
哥舒冰又是一笑,说道:“别急,等我说到后面,你就明白了。”顿了一顿,又道:“我刚刚把那副教主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你打断了,我接着上面的话继续说。
那副教主道:‘可怜世人都被你们的祖辈打下来的美名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你们的真正面目,即使有个别的人看清了你们的真正面目,却也因为你们的武功和势力而心生畏惧,不敢向世人揭发你们。
幸好你们今天遇到的人是我,你们昆仑派势力再大,也不过是个龟缩于西域的门派,我们海灵教才不怕你们。哈哈,等我回到教中,就向世人揭发你们的真正面目,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猪狗不如的畜生!’”
张无忌心想:“我记事以来,从没听人说过,昆仑派的何掌门或是他门下的弟子,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虽然爹爹妈妈都对何掌门评价不佳,尤其妈妈每次见到昆仑派送来的贺礼,都会面露不屑之色,但我武当派一直与昆仑派来往,见到昆仑来使,也从来客客气气的,看来这位副教主,最终没能从昆仑派脱身。”
张无忌本来觉得这位副教主,以挑拨别人舍命恶斗为乐,实在太过心狠手辣,这时以为她在昆仑派吃了不少苦头,倒觉得她的所作所为,也算情有可原,不自禁地同情起她的不幸遭遇,惋惜起她的香消玉殒,叹道:“这位姑娘没能离开昆仑派吧,唉,她真是可怜。”
哥舒冰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瞧着张无忌,竟似瞧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史前怪物,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想要改变脸上的神情,但实在太难,于是低下头去,抬手轻抚几下额头,仿佛额头上沁出汗珠,她正抬手去擦。
借着这个假装擦汗的功夫,哥舒冰终于恢复镇定,抬起头来,叹道:“是啊,他真是可怜。”
张无忌哪里知道哥舒冰说的是“他”而不是“她”,只道哥舒冰是在赞同他的话,自然而然地认为,哥舒冰的言下之意,是说那副教主死在昆仑派了,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惋惜。
哥舒冰瞧着张无忌,眼中闪过笑意,随即一咬嘴唇,目光微微上移,落在张无忌身后的墙壁上,只觉自己多看张无忌哪怕一眼,都会撑不下去,捧腹大笑起来。
如今她瞧着张无忌身后的墙壁,而不是张无忌满脸惋惜的脸庞,那股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终于减弱许多。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继续道:“班淑娴本就性情暴躁,又向来在昆仑派说一不二,这些年来,还是头一回遇到胆敢指着她的鼻子,将她痛骂一顿的人。
她先前为了海灵教许下的分红,一忍再忍,这时终于忍耐不了,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诬陷我昆仑派,真当我是好相与的吗?’说着拔出长剑,剑尖上抖出朵朵寒梅,向那副教主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