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旁边围着的几个丫头满带怜悯的神情反应,她料想这伤必然是十分厉害,不容易痊愈。
直到一日后槐月做好准备替她施术,沈韶春才觉出那几个丫头表情里的含义。
原来这接筋之术这样痛,耳鸣声声,眼前还阵阵白光乍现,仿佛是灵魂都要出窍了一般。
若不是槐月施术前有先见之明将她定住,她一定挣扎着哭爹喊娘不要接了。
哭她还是哭了。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从眼角滑落,多到连襟口都被打湿了。
可这噩梦却还得再经历多次。
沈韶春突然有点恨方家那位,既然两人已经算是结盟了,他下手怎的还如此狠辣?
偏偏是这样一个人扼住了她的咽喉,她虽不甘不愿却还得为他打探消息。
她只希望眼下这时间能尽量拖久一些,等苏玉舟完全摆脱封印束缚。
这样,他就能有机会匹敌对方。
可是,她忘记了自己是个炮灰女配,剧情天道永远不在她的这一边。
在治疗腿伤的第四次当夜,她体内的蛊毒就不幸地首次发作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呢?
好比你脱光了衣服待在冰天雪地里,同时有一万只蚂蚁不停咬你,还有十个容嬷嬷,拿着针一针接着一针面目狰狞地一个劲儿扎你。
就是这样的一种痛,而且是从身体的最深处痛出来的,痛得你摸不着摁不到,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还得防着旁人瞧见生出怀疑,就咬着被子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这么生生受着,硬扛了下来。
等那蛊毒结束,天也差不多亮了,她整个人湿透了,就好比是刚从水里打捞起来的。
狗日的方家人。
那一把年纪的男人还真不接受她“从长计议”的提议,说什么会让她知道事情的紧迫性。
原来就是操纵母蛊给她难受。
未免自己再饱受这蛊的折磨,沈韶春不得不在刚能下榻时,就赶紧将打探苏玉舟更多秘密的事情提上日程。
她想得很清楚了,若要从他口中探听到什么,还得进一步获取他的信任,必要时,可能还要同他发展一场恋情。
亲密关系下,才能知道得更多不是么?
闺蜜赵小芭遇到过骗钱骗感情的渣男,沈韶春平生最恨也是这样的人,可眼下她迫于现实,却要走上这条道……
“一切都是为了活命。”
沈韶春回避着镜中刚上了妆却仍是愁眉不展的脸,一拳砸在胡椅的扶手上。
第21章
要讨人欢心,就要投其所好。
在不知道苏玉舟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的情况下,沈韶春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试错计划。
她将自己能想到的人设在纸上都列了下来,并在该人设的后头标注上行动指南。
比如娇弱类型的女子。
“弱”此一字,沈韶春现在的情况,就是个现成的。
她腿脚在被槐月治疗了六次之后,终于能行走了。
只是灵活度却大不如前,还时常抽筋发麻,就像条严重骨质疏松的老年腿。
这简直是弱他|妈给弱开门,弱到家了。
至于“娇”……
沈韶春想到这个字的第一反应是翘着的兰花指,细若蚊蝇娇滴滴的声音像能挤出水,还有被反驳后轻跺一下脚,口中说着“讨厌”等等。
她本身并不是这类女子,也没学过表演,为了能尽量做得自然,她出发前便没少对着镜子练习。
这过程着实有些折磨人。
她一开始接受不到,看着镜中那扭捏作态的自己,总不免通体一寒,虎躯一震,也不知生出多少次想干脆一巴掌呼死自己算了的冲动。
但习惯成自然,这话诚不我欺,沈韶春多练了那么十来遍后,便麻木得有些反应无能了。
沈韶春觉得既然这些类型需要做一个对比,那么就要是在事件相同的情况下。
于是,她给每个人设安排的事情都是给苏玉舟送茶水,并想办法留在他的书房内。
不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吗?陪伴也是最能有机会走进人心里的路经。
她也是说干就干,主要蛊毒发作像只凶恶的老虎跟在后面撵,她不得不干。
这日,沈韶春拖着自己的这条老年腿,抢了槐月的活儿,主动去给苏玉舟送茶水。
她去到中苑的时候,苏玉舟正在一心作画,并没抬头看她。
若是她就这么丢下茶水走了,这趟脸皮也是白卖了。
沈韶春不甘心,在人头也不抬的情况下,干脆翘着兰花指厚着脸皮上前。
她今日穿的就是一身红衣,正好演一出红袖添香、添茶,配着他着的一身黑,妖娆和冷峻什么的,画面最是好看了。
“哇,苏公子,您画的这老虎真是凶猛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