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舟确是靠着她的血暂时解除封印的,并且还未找到彻底彻底解封之法。
“他每次具体能解封多长时间,我真的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打探,只要你再送我回去。”
记忆里,回响着她跪在方家墓园卖舟求生的声音,沈韶春望着这张脸,心虚地往枕头里缩了缩脖子。
忽地一只冰凉的手探上她的手腕,沈韶春下意识抽回赶忙藏进被子里。
虽然方家那位说,她体内的蛊不是一般的方法能探出来的。
但她仍是心虚。
苏玉舟本事那么大,脾气还不好,万一被他察觉,他一个暴怒之下像对待雁月那样对待她,她岂有命活?
正想着,手腕处一冷,她打了个激灵,又想再缩。
却听苏玉舟沉声道:“别乱动。”
沈韶春果真停下,她望着帐顶微微屏息,努力想管一管跳得有些乱的心跳。
但越控制,她脑子就越乱,就越是自动回想自己在方家墓园的所作所为。
“除了他每次解封维持的时长,我还要知道苏玉舟那另外四大矿脉的位置,还有,他的命门所在。”
“这三个任务,我都会努力达成,但是事成之后,我身体里的蛊……”
“若你完成得好,我自会替你解蛊。”
“好。”
言外之意,若她完成得不好,死法也还是书上所描述的那样,沈韶春不免为自己掬了把汗水。
“我姑且信你一回,不过我得警告你,这蛊子母之间感应十分灵敏,也不是一般的解法所能驱除的,若你胆敢耍花招,我便立即催动母蛊,让你魂体内的子蛊一点一点吃掉你的魂魄,届时,你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人无魂还能是人么,那不就是具还带着温度的尸体?
“自然是不敢的。”
书上,沈韶春死得那么凄惨,她怕的。
可是出卖了大魔头苏玉舟,以他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她可会有更好的下场?
有没有的,她来不及细想,眼下想着方儿的能多活一日是一日吧。
于是,沈韶春在苏玉舟的手抬离她的腕间之时,大着胆子反握了一下他的手。
沈韶春母胎单身了二十几年,没撩过人,察觉到对方的那一颤,她也有点慌,赶紧松开。
但头已经开了,该做的还是要做了才行。
于是,她咬了下嘴唇,眼睫颤了颤,做出几分柔弱才哑声道:“苏公子,往后,我能不能像酣春他们一样,以一小婢的身份,长留在苏园内?”
“……园子里的事,问阿序即可,不必问我。”
苏玉舟自打抽出那只替沈韶春把过脉的手后,隐在袖中就一直握成拳没有松开过。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湖。
沈韶春没瞧出他有甚异样,心下叹了口气。
看来要撩苏玉舟,任重而道远啊。
苏玉舟走后没多久,杪夏来给沈韶春送丹药。
沈韶春以为是治腿伤的,也没多问倒进手心就丢进口中,一口水灌了送下腹中。
“姑娘躺一会儿,等槐月从北苑回来再着手替你治腿伤。”
“啊?那方才的药是……”
“哦,那是稳神丹,公子说姑娘心境不稳,特地叫人送来的。”
“……”
莫不是方才探她脉搏时她的心乱表现在了脉搏上,所以——
这误会大了。
“那这丹药可有什么副作用?比方说心境无事之人服用了此药会有什么反应?”
“这,心跳得慢一些?”
沈韶春:“……”敢情姑娘你也不知道啊。
沈韶春仰躺在榻上,实在无事就用一手摸在另一只手腕上,探着脉搏数数。
别说有了些垫底的修为,还是有点用的,起码她可以一心二用,一边数秒数,一边计脉搏数。
当她数完一分钟的脉搏跳动次数,五十一次,正常脉搏她隐约记得是六十至一百次,还果真是心动过缓。
当她得出结论之时,槐月正好打门外进来。
“抱歉沈姑娘,方才去替公子送药了,我们现在开始治腿伤吧。”
“嗯,好,你们家公子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儿,就公子被纹龙筋割了一道,他觉得心境有些不稳。”
沈韶春:“……”这么巧。
他是真因为被龙筋所伤导致的心境不稳,还是被她握了那一下扰了心神所致?
沈韶春神思活动,一直在思虑着这个。
同时槐月正在替沈韶春查验腿伤。
收回手后其紧拧眉头有些犯难。
“这伤是法伤,外头瞧着无事,里头的筋是寸寸尽断,要接起来只怕要经历好几次接筋之术。”
法伤?
接筋?
沈韶春不曾听闻过这两个词语,更不知道其所代表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