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盯着，男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林和静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仿佛遭受晴天霹雳一般，眼神在林和静和林湃之间逡巡，“什么？他是你……”
“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添乱！”林和静连拉带拽地把他推到了楼道里，方才意识到刚才一直没关门。
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林和静关上门，又把窗帘拉得更紧了一些，她抓起许锐的一只手，充满歉意地看向他。
“你们是同学吧？不好意思啊，今天实在太乱了，能不能让我跟小湃单独聊几句？明天中午到阿姨这里来，阿姨给你们做饭吃。”
“嗯，行，那我就先……”许锐应了声，转身往门口走去。
林湃没回头，而是伸手把他捞了回来，“你要说什么就说，没什么他不能听的。”
林和静神色尴尬，她走到林湃跟前拉起他的手，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许锐。
“没关系，我就在楼下等你。”许锐拨开林湃拦在他腰间的手，松开前捏了捏他的手掌。
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林和静赶忙补充说，“你先回你们住的地方吧，晚点我送小湃回去。”
“也行。”
林湃甩开林和静的手，回头瞪着许锐冲他喊道，“我让你别走你听不懂吗！”
“林湃……我、你们好好聊，我等你。”许锐想伸手搭在他脖子上，林湃总是习惯这种安抚方式，但林和静在场，许锐只抬手到一半，转而换了个方向，握住门把手开了门。
过来的路上只带了一把伞，落在伞面的飘雪都融化了，这把伞于是湿漉漉地倚在楼道里，许锐稍作犹豫，带上了这把伞。
风声呼啸着掠过水泥墙，外面还在飘着雨雪，许锐下了楼，找了级台阶坐了下来。
这栋楼有两道楼梯，但是这道在大门口，是出去的必经之路。
“就是冷了点……”许锐打了个哆嗦，把外套裹得紧了点，半边脸到现在还在发烫，他侧过头，让这半边脸对着风口。
他翻了翻随身带的包，林湃的东西也在里面，有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许锐自言自语地说，“也没见过你抽过几口，为什么走到哪都要带着？既然带都带了……”
许锐从一盒烟里抽出一根，回想着林湃夹烟的姿势，比划了好一会才点上。
跟上次一样，他没有被呛到，还觉得这支烟没有上次的味道好。
上次的味道？上次是林湃夹着递到嘴边的……递过来之前他自己还先抿了一口……那时候他们躲在实验楼后面，自己就这么抓着他的手……
许锐几乎想得入了迷，疼痛和寒冷都变得渺远，他搂紧放在腿上的背包，单薄的布料却丝毫无法模拟林湃匀称的骨肉，他趁着这支烟燃尽之前又抽了一口，仿佛这样能把林湃的气息揉进身体里。
楼梯的灯是声控的，香烟静静燃烧着，灯就没再亮起来，只有楼外惨白的路灯慷慨地送了些光进来，烟雾刚在光线里升起，就被寒风吹得不见踪影。
一直到了第五根，楼梯的声控灯才从六楼依次亮了起来，没多一会儿，林湃就出现在了他身后。
许锐往后张望，没看到林和静的身影。
“她没出来。”林湃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烟头，径直往外走去。
许锐一股脑儿收拾好背包，拿上雨伞跟了过去，“她不是说晚点送你回去吗？”
“你不也说先回去了吗？”
“刚才那副场景，我怎么好意思死乞白赖地留下，你都没看到你妈妈那个眼神，她都快看着我哭出来了。”
“那你看到我的眼神了吗？”林湃突然在屋檐下回头，扔过去一记疏离的眼刀，雪花在他背后飞舞而过，有几片附着在了衣料上。
许锐一时愣住，没敢跟上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湃已经转身跑进了雨雪里。
他边撑开伞边跟上去，可是夜里风太大，撑着伞实在跟不上林湃，他索性收了伞，跟林湃一并冲进了夜色里。
38、第 38 章
林湃跑了几分钟，一直甩不开许锐，他逐渐慢了下来，变成了快走。
虽然两个人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湿得差不多了，许锐还是撑开了伞，“你妈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她不会跟你动手了吧？”
许锐凑到他旁边，捏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林湃躲避着他的视线，抬手挡开了他，还是快步往前走着。
“林湃你别闹了好不好？”许锐撑着伞快步跟上他，“下午烧还没完全退，你现在又嫌命长了是不是？”
林湃突然停下脚步，别过头质问许锐，“你干嘛要替我挡一巴掌？”
“我……我就……反正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