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和戏精斗智斗勇(32)

见弟弟坚持,沈遇倒是没反对他跟着自己出去,只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那你回去把脸遮一下,我在这等你。”

沈诀笑眯眯的应声,小跑回房:“哥,你不许偷溜啊,等我啊。”

“嗯,等你。”江南不会下雪,只是偶尔会淅淅沥沥的下雨,沈遇琢磨了一下沈诀这些年的经历,挥手让下人把这些东西都收拾起来,话说一半又叫住了拿暖手炉的伴读道:“阿无,你下次换回那身武行的衣服,有空就跟小少爷去校场练练,他以前就喜欢调皮捣蛋,让他这么捂在家里他恐怕是闲不住的。”

“是,大少爷。”阿无领命退下了。

沈遇在廊下等了一会,见他迟迟没出来,心中有些不安,便推门而入:“你做什么呢?就遮个脸而已,莫不是躲在房间里画眉?”

屋里,沈诀就站在水盆前,脸上不知道涂了什么黑漆漆的东西,正在清洗,眼睛根本睁不开,听到声音就转过头去:“大哥,让小芝再换盆水来。”

“你......”沈遇看着他的黑漆漆的脸,一阵无语,到门外唤人来换水,亲手给他拧毛巾擦脸,“你怎么弄得跟个花猫似的,这都往脸上涂了什么,怎么擦不掉。”

“嘿嘿。”沈诀笑着睁开一只眼睛,指着架子上的一个瓶子,“早些年易容的时候用的药,得用这个东西一点点擦。”

沈遇看着架子上的小瓶子,又看着沈诀鬓角上被搓红的一片,沉默许久才道:“我来吧。”

“嗯嗯,大哥轻些。”沈诀就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把脸凑到沈遇身前,像是幼时无数次闯祸后在大哥面前撒娇。

仿若这将近七八年的生离死别,只是一场梦而已。

沈遇不像沈诀这么对自己下得去手,做事也十分耐心,用毛巾沾着药水,一点一点的将他脸上的粉皮褪去,黑色的水一盆一盆的端出去,不知道过去多久,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才出现众人面前。

沈诀感觉到前面没了动静,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大哥?”

沈遇见他睁眼,仿若又看到当初那个在院中舞刀弄枪的少年,忍不住眼眶一红,抿唇:“这才像是我弟弟。”

“我都好多年没见过自己的脸了。”沈诀摸了摸自己的脸,站起身凑到镜子前,那个早在六七年前就已经矗立在房间的镜子终于又在某年某月,照出了它主人的脸。

“唉,真有些不习惯,这张脸会不会太显眼了。”

“不会。”身后的人站到了他身边,镜子照出两人的脸,两人的容貌都出类拔萃,身姿卓然,打眼一看,两人长得十分相似,只是气质上孑然不同,大哥稳重成熟,眉目凌厉,沈诀则是像一把带鞘的长剑,漂亮又晃眼。

“还是大哥好看。”沈诀由衷的称赞道,瞧了一眼门外的天色,连忙推着沈遇出门,“快快快,哥你不是有事要出去么,不能耽搁你办事。”

沈遇几乎是被他一路推着出门的。

沈家自从回了江南之后,就开始做生意,虽然不能说是遍布大江南北吧,但是生意还不错,就连沈诀在京城都有耳闻。

“沈记?简单粗暴。”沈诀看着名字道,懒洋洋的坐在包厢里的椅子上,挑三拣四的吃着糕点,看着桌子上摆着十来本账簿吓得不敢大声说话:“大哥,你每家的账都要查么?”

“账本一个月查一次,其他店的账本都会送到这里来,所以显得特别多。”沈遇看到他的样子就猜到他在想什么,“放心,以后这些我管,你只管吃喝玩乐就好。”

那他就放心了,只不过见大哥这么幸苦,他又有点不好意思:“要是有人上门挑衅,或者找事,可以找我,我打架可厉害了。”

啪!

他话音刚落,就被沈遇用账本拍了一下头:“这种小事还用你出马?莫非你信不过我?”

沈诀缩了缩头:“这倒没有。”他瞅了瞅沈遇的神色,又小声的加了句:“大哥威武。”

沈遇扑哧的笑出声来,低头继续看账本:“明明还是跟以前一样,他怎么说你......”

话说一半就没了声。

“他说我什么?”沈诀追问。

这次沈遇打死都不再吭声,专心致志的看着账本。

“大哥,他说我什么?大哥?喂,看这,大哥,哥,说话啊,宣行他说我什么?”

45、第四十五章:婚约

这是他醒来第一次提到这个名字,沈遇抬着账本遮住脸,往后倒去,却被沈诀抓着脚给拉了回来,他凄凄惨惨的往地上一跪,抱着沈遇的脚不肯撒手:“我原本以为此生是没有机会再回到江南,再见到你们那日恐怕是天人永隔,但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愿意救我于水火。”

“我知道!我知道宣行他为了我肯定要受很多很多苦,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将我救出,不用说,等他回到京城那日,暗影的人肯定会暗中监视,掘地三尺都会挖出对他不好的事情,直到将他整个家族扳倒,宣丞相那么好一个人,肯定也会被我连累,我就是个罪人......”

“闭嘴!”沈诀额头的青筋猛跳,一副有火却不能发的模样,“宣行他好着呢,捏着胡编乱造的话本,已经将你先斩后奏。”

“蛤?”沈诀愣了几秒。

仅仅是几秒,也让七年没见到弟弟的沈遇心疼了,他将沈诀从地上拉起来:“他第一次找人联系我,说是能救你的时候,我是不信的,我连你去了什么地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又怎么能救你。”

沈遇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怎么相信那狐狸,但是我又不得不相信他那脑袋,老狐狸生的小狐狸,自然不是一般的妖怪,万幸,你真的回来了,回来就好。”

“那他呢?”沈诀终于开口问。

“好得很。”沈遇很不高兴提他,但是却又不得不咬牙切齿的说:“他手段多着呢,把你摘出来只是顺手而已,他这时候忙着把宣家往外摘呢,你瞎操什么心,过来,跟我一块看账本。”

“不了不了,我一看字就头晕。”沈诀得到想要的消息,忙不迭滚了。

江南富庶,又天高皇帝远的,京城的消息要很久才传到百姓的耳朵里,为了避免意外,沈诀也很少上街,上了街,也时刻注意着别让人发现他跟沈家有什么关系。

所以关于宣行的消息他知道得不多,他甚至都不敢去问大哥,他跟宣行到底密谋了什么,毕竟每次大哥说起他,真的恨得牙根痒痒,一点也看不出宣行说的,他们关系甚好的样子,他也不敢去问爹娘,怕他们担心。

于是这个冬天,沈诀都在吃喝玩乐中过去,直到迎来第二年春天。

江南的春天,连绵阴雨不绝,淅淅沥沥夸张的时候能下两个月之久。

沈诀却很喜欢江南的春天,毕竟京城不是时时都有这样的雨季,而他的骨子里又是个土生土长的江南人氏。

晴时看花,雨时看湖,白日煮茶,傍晚温酒。一回江南,仿若整个骨子都投入了温柔香,里里外外歪歪全酥了。

没人来抓他,也不再有人唤那个被藏在阴暗角落的名字。

在江南,人人都唤他少爷。

那些刀光剑影的生活与他已经有半年之隔。

这日,他带着阿无跟阿芝爬山回城,正午的太阳让他懒得动弹,走路都三步一磨蹭,阿芝跟阿无都陪着他磨蹭,手里还端着酸梅汤哄着他多喝些,免得中暑。

“不喝了。不喝了。”沈诀皱着眉头往后退去,“我整个胃都酸了,真的喝不下了。”

“那吃些糕点。”阿芝手里的篮子往他前面一凑,被沈诀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得留着肚子回去吃烧鸡呢,我早上看到孙伯伯抓了两只大公鸡,他说家中会来客人,我娘特意吩咐做烧鸡,我得回去吃好吃的。”

孙伯伯的厨艺一直以来都得到大家的高度赞赏,少爷想要回去吃烧鸡并不奇怪,阿芝捂唇偷笑,好歹是放过了沈诀的胃。

不过今日的城检是慢了些,前面有长长的一条车队,不知道是哪位富商拖家带口地从外地搬来,难得排队。

好不容易进了城,沈诀又被摊子上的冰糕吸引去注意力:“先吃一碗再回去,你们也坐,一块吃。”

阿无跟阿芝没多客气,也就坐到了沈诀身边。

“这边再加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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