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做出了非常凡尔赛的发言。
冥界和凡间完全接轨,蓝染正作为黄泉的使者前来大阪与官方洽谈违法者直接引渡黄泉的合作事宜,像阴子家神明说的那样,冥界直接上门收件。
“在下在黄泉并没什么特殊地位,您太客气了,市长先生。”
只要蓝染愿意,不管是谁,面对他都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那位跑起来非常滑稽的大阪市市长只恨自己嘴拙口笨,漂亮话说得还没属下好听。
“蓝染大人,不不,蓝染神明大人,您居然肯屈尊来我们大阪考察两界合作的中转站选址,这,这可真是荣幸之至!整个大阪都蓬荜生辉哪,哈哈哈······”
随后市长向蓝染展示了在他的“努力”下欣欣向荣,逐渐变好的艾琳地区,这是他最拿得出手也最值得夸耀的“政绩”。
蓝染温和地赞许:“是呢,非常有效的扶贫政策,能够感觉到这一整片地区都欣欣向荣呢。”
不远处,一位早前被强制清场时带走的流浪汉挣扎着出现在围观的人群中。
“不见了、不见了···我的全部、我的帐篷······”
立马就被架走,没能掀起任何波澜。
市长先生有些紧张,心中正在大骂手下办事不靠谱,从前挡不住暴民,现在挡不住乱民。
蓝染表情不变、语气不变:“居然将‘代孕’这种创造生命的事业作为带动脱贫的产业,实在是让神明都感到惊叹的手段呢。”
“您过奖了······”市长先生松了口气,继续向蓝染介绍起当地的特色。
男神没说出口的话:真是难以想象的扭曲与亵渎啊,这不是在使劲殴打掌管生命、生育等神职的神明的脸吗?等到地祇们全都苏醒······呵呵呵,想出这种脑瘫政策的官员简直是“痴愚”的代表,邪神一定会宠爱你们。
“确实是相当出色的政绩呢。”
被温柔的死神这般称赞,陪同的官员们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已经高潮了,我要成为蓝染大人的信徒啊,一定会被善待的吧······毕竟是这般温柔又让人憧憬的存在啊!
蓝染本身却觉得越发压抑,不归他管的事是如此的分明,半点越矩的念头都无法产生,随时随地都有无形的存在监视着有力量的个体,世界的法则过于完整了啊······
这时候市长先生提到了大阪市最近要举行的大项目,还是和超凡合作的大项目。
“请您留下来欣赏一下我们即将举办的祭祀伟大的丰云野神的祭典,那是由神明的神祭亲自督办的盛大活动,一定能让您也放松心情······”
蓝染有些诧异:“丰云野神,地祇吗?······这不是相当有意义的活动嘛?诶~我一定到场。”
第 76 章
◎好勇哦,这个家伙居然敢喂阁主吃草。◎
原来做梦也能做成连续剧啊,这里还是这么美。
但是做梦不是代表着休息不好么?希望不要影响明天的要做的事。
这次没听到乐声,也不知道弹琴的神仙在不在······能再看一眼就好了,他真好看。
反正是做梦,放松点好了。
这么想的哀歌在草地上坐下,揪了两根草缴起来含住,当烟抽。
他没烟瘾,只是当公关养活自己的时候,叼根烟代表着正在放松,养成习惯了。
然后在大堆动物的簇拥下,一只颇具老大风范的兔子冲到哀歌面前,朝他发出“咕咕”声。
哀歌有些诧异,兔子只有在极端生气的时候才会发出这种声音,这山上到处都是草,我就揪了你两根,不用这么生气吧?
绣有精巧云纹的白色道袍随着兔子的咆哮占据了哀歌整个的视线。
这次哀歌终于近距离观赏到梦中仙人的面容,······真好看。
在哀歌心脏狂跳脑中拼命组织语言的时候,仙人开口,又是一些哀歌只听得懂只鳞片爪的夏国话。
挫败,非常挫败,哀歌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个美梦还要把梦中仙人设定成外国人。
是嫌生活不够堵吗?人生不够苦么?哪怕就单纯地做个春天的梦也行啊!他都苦到不挑性别了,为什么还要自己给自己设限啊?梦里想想都不行嘛?!
仙人的视线越来越可怕了啊!
说点什么,快说点什么。
哀歌用自己腔调怪异的夏国话打招呼,自从母亲去世,就再也没人教过他夏国话了。
一声磕磕巴巴拐了三个调的“你好”,让听海阁当代阁主羽君清多年来毫无波澜的道心泛起涟漪。
到底是她的孩子,连夏国话都不愿意教么?
这到底是多恨宗门,多恨······我?明明是她······不要我!
“疼疼疼疼疼!”怎么梦里还会疼?哀歌只想把手腕从神仙哥哥的手里救出来,太疼了!在生什么气啊?我真的只拔了两根草啊!
在那一刻,仿佛男公关之神附体,哀歌做出了日后想起就恨不得换个星球生活的事情。
他还自由的那只手,取下嘴里叼着的草,递到神仙哥哥的薄唇边,脸上是标准的给大佬递烟款讨好笑容。
静谧,是那一刻的听海仙山,山灵所化的灵兔都不叫了。
好勇哦,这个家伙居然敢喂阁主吃草。
做出此等行径的哀歌被神仙哥哥摁住,额头像是撞上了冰块,仙人正与他额抵额,离得特别近。
没什么旖旎的感觉,哀歌只觉冻得头疼欲裂,好像有什么正在往他脑子里钻。
为什么会是一片黑暗?生活坎坷、体弱多病、流离半生、饱受欺凌······
怎么会?!师妹呢?关于母亲的记忆呢?有光,只是已故恩人?
师妹在哪?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在哪?在哪?在哪?
······从未见父,八岁亡母。
传遍全身的凉意让哀歌整个都僵掉了,在他的意识也彻底僵掉前,依稀能看见仙人好看到极点的眼眸中染上不知是怨愤还是悲伤的情绪。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你能不能不难过,还有,对不起,夏国话我没机会学了。
羽君清怔然地看着人消失的那块地方,道心已经不是涟漪而是惊涛骇浪了。
死···了···,怎么会死?怎么可能死?
她叛出师门,带着震阁灵琴和那个阴阳师私奔,听海阁不但没有为难,还暗中去信请同道关照。
绝地天通的年代,人间界谁能伤她?谁能杀她?······那个阴阳师呢?为何?为何?为何?······你不是奔去了幸福么?
很多年都没有过的剧烈情感波动让羽君清的眼角轻微抽搐,周身灵气躁动鼓得狂风乍起,草折花飞,一时间除了护山的灵兔,活物全都躲得远远的。
等到羽君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听海仙山的草地被摧残到秃了一块,没闭关的长老全都赶来盯着,生怕没有琴心的阁主暴走,离得近一点的弟子也都跪地上不敢动弹。
地位最高的钟琴长老小心发问:“阁主,怎么了?”
羽君清看着掌心哀歌留下的草棒棒不说话,又没人有胆子逼着问,很长一段寂静后,阁主开尊口。
“再遇琴心,我道心不稳。”
······
凡间的编辑是上不了仙山催稿的,所以正窝在师门赶稿子的笏笙听到有人找,还是阁主找她的时候非常震惊。
她的第一反应是,石头说话了!不对,阁主并不是真的石头来着。
然后便被告知,由于凡间界她最熟,所以叫她给阁主当个向导。
嗨~不就当向导吗?多大点事······阁主要出门?他不是长在山上吗?
其实羽君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门。
去找那个只是存在就能让修行界的无聊人士嘲笑他几百年的孩子吗?
找到以后做什么也不知道。
或许只是怨愤师妹宁可亲子流离人世,也不愿在轮回前来见最后一面的决绝?
为什么······这么恨我?
你说我不懂人心,但你也没给过我弄懂的机会。
或许只是去收回震阁灵琴而已,只是去收回灵琴而已······
醒过来的哀歌像是从梦里带回了寒意,有种进了冰窖的感觉,冷到了骨子里。
他没什么形象的蜷缩在地上,想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看不见的状况甚至使他一时间感到分外绝望,负面的情绪翻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