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四五个人转过头,看到他面面相觑嘀嘀咕咕:“怎么又是这大叔”
大……大叔?
个词再次戳痛了陈省的心脏,他才不过29岁啊,喵的现在的未成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教育教育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hello kitty。
“行吧”陈省懒洋洋地掏出手铐在手上晃悠:“你们几个跟我走一趟吧。”
“你凭什么抓我们?”
“报假警那叫违反治安管理,欺负弱小这叫故意伤害,你说呢?”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报假警!”
“那个……这位警察您误会了,他们没有欺负我”
陈省正想跟他们理论,这时从这几个高个子身后走出一个娃娃脸插话:“我是他们老师,正在劝他们回家,他们没有欺负我。”
那娃娃脸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大眼睛,小鼻子,看起来也就是个高中生,撑死了大学生的模样。
“你是老师?”陈省上下打量他,长得倒是很合胃口,可惜是个未成年,摇摇头道:“你是他们老师,那我就是他们亲爹,不想被抓就赶紧给我回家写作业,是做出租车还是坐警车自己选!”
到底是人民警察,这点震慑力还是有的,几个孩子耷拢着脑袋到路边各自拦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你呢?坐出租车还是坐警车?”他盯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男孩子问。
“我家就在附近,我走路回去就好了”那男孩指了个方向,微微一笑。
这一笑可不得了,本来陈省熬夜到三点都快困死了,这一笑,让他觉得仿佛天都亮了似的。
“咳……”他不自觉地咳了一声:“那什么,我也是那个方向,送你回去。”
“谢谢你”
“你啊,以后大半夜的少来这种地方混,又没办法保护好自己。虽说不是你的错,但是苦却要自己吃。”
“啊……嗯,其实我也不常来。”
“被硬拉来的?”陈省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做。”
男孩无奈一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学校……”
“你们一个学校的?哪个学校的?”
“凌鹰中学”
“高几?”
“高二”
“你们几个一班的?”
“嗯,一班的。”
“遇到校园霸凌呢,一定要勇敢的站出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就告诉老师和家长,如果很严重的话就报警,你越是忍让,他们就越得寸进尺知道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真的没被霸凌,我是他们老师。学校在组织老师们去网吧、夜店、KTV这种地方抓学生,劝他们回家,今天正好我值班,在这边遇到他们了。”
陈省听完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就别瞒着了,我又不认识他们几个,再说了未成年哪怕是犯罪也没那么容易留下案底,问题是你,他们没有案底,你可能会留下无限的心理阴影。”
“我这么像高中生吗?”男孩摇摇头道:“我已经成年了,不我都快中年了……”
陈省笃定了这孩子睁眼说瞎话,还真当警察都是傻子呢?成年未成年都分不清吗?
“行,你是老师,你教什么?”
“我叫南雁杳,锦字无凭南雁杳,美人家在长干道,的那个南雁杳。”
“……”突然吟诗超出了陈省的知识范围,以及他问的好像不是名字诶,果然这小孩是在企图蒙混过关:“名字还挺文艺。”
少年轻笑回应。
“我叫陈省,吾日三省吾身的省”
“你的名字也很有典故,简单但是却有深意,家境一定不错。”
陈省嗤笑一声没有回应这句话。
“我到了”南雁杳指着前面小区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陈省望着人家小区门口插着兜点点头:“行吧,快回去吧,早点休息,以后有事情记住找警察。”
“我知道了,再见。”
“嗯……”
陈省看着那个背影挑挑眉,可惜是个未成年,犯罪啊……犯罪,他摇摇头,自嘲道:“你在想屁哦,是不是太久没……欲求不满。”
一辆黑色的车在他身旁奔驰而过。
他盯着那辆车的尾灯心想,夜里开车开这么快,有点危险啊。
第一章
◎第一章
尖利的警笛声吓了陈省一个激灵,吓得他一脚把堆在床边的衣服踹到了地上。刷地睁开眼睛!◎
第一章
尖利的警笛声吓了陈省一个激灵,吓得他一脚把堆在床边的衣服踹到了地上。刷地睁开眼睛,朝声音源头摸过去,翻出手机关掉闹钟。
“斯——这鬼天气,也太冷了。”他打着哈欠,缩在被子里一脸绝望。
这世界上又有谁喜欢上班呢?都是被逼无奈罢了。
死皮赖脸地拖了十分钟,还是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鸡窝头钻进浴室。
陈省今年29岁,身高一米八三,身材修长干练,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可五官却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一双眼睛说好听了叫深邃,用大白话说就是无神,脸上常年带着睡不醒的倦意,嘴角长挂不耐烦的弧度。
大概也跟职业有关,他是个警察,常年跟地痞流氓接触,也慢慢就养成了这副德行。
从浴室出来后蹭了蹭下巴上的胡茬,抬头看了一眼客厅挂钟,思索两秒后果断放弃刮胡子这件事,上个班而已,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还不如省着两分钟去排队买个早餐。
陈省也算是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艺术圈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年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希望他能够“吾日三省吾身”从自我反省中不断成长,不过可惜了是个多音字,读作“xing”却做成了“sheng”省事的“省”。
从三楼噔噔蹬蹬跑下来,钻进他那辆一关门恨不得全车都跟着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罢工的黑色捷达,算上堵车和红绿灯也不过二十分钟车程就能到市局。
拎着还冒热气的早餐,顺路跟门卫大爷问早,哼着小曲进了办公楼,拐进走廊最尽头的那间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他就感受到了一股阴冷肃杀。
早晨八点半,别的组都在紧急开晨会,布置一天任务,他们12组却清冷的好比顶层的法医实验室隔壁停尸间,一点人声都没有,唯独能听见电脑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办什么阴间的案子呢。
“人呢?12组解散了?”
键盘声戛然而止,一个清冷的嗓音悠悠响起:“你来了”
陈省吓了一跳:“我操!有人啊,这人都去哪了?”
“季晓洁请假了,陈婷婷和于凡被11组借调。”
“啧…11组都接到案子了?”陈省一直觉得11组跟12组没什么区别,现在一看还是有点区别的。
“嗯,偷电动车的案子,据说盯了挺长时间,今天准备收网。”
“行吧……老肖你干嘛呢?大早晨噼里啪啦的?”
“在帮你补昨天的检查,去抓人却被人抓,盯梢还惹事,惹完事自己在家补眠补了一整天,让我帮你写检查,可真有你的,陈!组!长!”
被叫做老肖的人从电脑后面站起来,走到打印机拿出几份材料后递给陈省。
虽说都是人民警察,但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陈省一头自然卷常年四处乱翘,眉毛粗黑,眼窝深陷,仿佛自带能吓唬人的“威严”,但日常生活颓废潦倒,口头禅是非常不耐烦的咂舌音——“啧”。
被他叫做老肖的名叫肖泽阳,是他在警校时期的学弟,比他小三岁,两个人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毕业后又分到一组共事。
人家肖泽阳那是长得白白净净,大眼睛单眼皮,一笑俩酒窝,对工作认真负责,对生活一丝不苟,对嫌疑人也是如沐晨风般的轻言细语,凡是性别为“女”的见到肖泽阳都是有问必答,还带疯狂赠送,凡是性别为“男”的见到肖泽阳都是和颜悦色,大力配合。
不过肖泽阳对谁都温柔体贴,唯独对他陈省能冷言冷语嘲讽不断。
“你看完就签个字吧。”
“嗨!你这话说的,肖副队长有心了,还没吃饭呢吧,特地给你买的早餐,还热乎的!”陈省狗腿地把早餐摆在人家面前。
这字没签完,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你猜这又是几组借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