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皮笑肉不笑爱:“学得不错嘛,这么快就知道护主了。”
洛商扬首得意道:“那是,也不看谁教的。”洛商自然而然的恭维自己的小师父,仿佛与有荣焉。
话语间,鸣蛇又恢复了原本的大小,左绕右绕的向红色光源飞去,在众人满意的眼光中,一口吃掉悬在空中发出红色光源的东西。
“……”
然后开开心心的飞到下一处光源,张口。
堂子枫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发光的并不是灯笼,是一种发光的晶石,就像临夏城里的长明灯,鸣蛇最爱吃这些灵石了。”
“嗯,原来如此,但是再不阻止,我们会在这里迷路的。”季风拿着抽出来的扇子,在胸口点着。
周围的雾气被驱散,能见度高了些,左窜右窜,窜到一灌木丛旁嗅了嗅。
“谁?”季风警觉,鸣蛇向灌木丛走进,灌木丛发出顿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 庄生一梦 📖
15、鬼星
◎“以吾之血肉与魂,献祭镜海,赐吾回天之力。”◎
“啊别别别咬我,走开,”一少年的稚嫩的声音从灌木丛后传来。
鸣蛇一头栽进去,戳着里面那小孩子的屁股,小孩儿反应极大的弹开从灌木丛里滚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做什么?”洛商质问。
“我,我没有跟着你们,我只是迷路了。”小孩儿慌张解释。
季风狐疑:“这里荒郊野岭的,你一个小孩子,迷路迷到这里来了?”
两人警惕的质问,那小孩子仿佛被吓到了,往风银和堂子枫方向靠了靠。
“唔,我和我师父一起来的,他说这里有妖,带我来收妖,但是我们才进里面那个镇子不久,他就不见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我害怕。”
小孩儿泫然欲泣,洛商心生恻隐,按了按他的头,语气不似刚才:“那也挺可怜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惊了一下,抬头看他“我叫,昆莫。”
季风打量他一眼道:“你说你师父在里面的镇子消失的,带我们去看看吧。”
“嗯。”昆莫抹了抹眼睛,走在前面领路。
洛商拽回了鸣蛇,免得他吃光“红灯笼”。几人跟随昆莫进了废镇。
说是废城但屋舍完整地保存下来,还邪门的每处窗户都透着红光。
“房子里面没有人,都是长明晶石。” 昆莫道。
“那天我们进来也是这样,一个人都没有,就找了个地方歇脚,师父说出去找水,然后就一直没回来。”昆莫走在风银和洛商两人中间说。
“太安静了。”季风感官超常,可此时整个镇子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几乎是死寂。
“这里很奇怪。”堂子枫说
风银声音低低道:“天黑了。”
季风敲着扇子点头道:“进来时是正午,除非这个地方邪门到时间比外面世界要快,否则绝不可能已经过了这么久。”
昆莫惊恐:“是不是那个妖怪搞的鬼,那师父他……”
季风问:“你在这儿多久了?”
昆莫想了想说“两天。”
“那你师父可能已经遇害了。”季风摊手。
昆莫揪着小脸眼看要哭出来。
“别担心,如果那妖怪要伤人,那你不会安全的待了两天。”原本洛商是想安慰,结果说出来莫名的悚人。
昆莫负气飞快走开,季风笑了笑,跟着昆莫往前走。
几人跟着昆莫进了一间宽阔的院子,跨过院子是正厅,屋子挺大,一眼望过去就是一尊小佛像,面前放着一盏插着一根香的鼎,徐徐冒着青烟,屋里四处落灰,房檐门上结满蜘蛛网,唯有中间方寸大小的地被收拾了一下,堆了一堆烧过的柴火。
“我们当时就在这歇脚,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第二天师父出去就没回来,我出去找,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顺着长明灯走了出去,就看到了你们。”昆莫说。
季风问:“你师父有说去哪里找水吗?”
“有,我们来之前在城里大致看了,往北边走有口井。”
“你去看过没有。”季风道。
“嗯,我第一个就去的那里,可是……”昆莫揪着自己的衣角。
“可是什么?”
“我一靠近,就听到一阵笑声,一直笑,越往前越声音越大。我,我不敢走。你说那会不会是鬼啊?”昆莫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眼中泛着惧色。
洛商背一僵。
季风轻笑,拍了拍洛商的肩道:“不用怕,有顶天立地小洛洛在,什么妖魔鬼怪胆敢造次,你带我们去看看。”
“我,我怕。”昆莫扭捏着,不愿意去。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陪他。”堂子枫把昆莫拉过来,拍拍他的头安慰道。
“也行,小心。”季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堂子枫,便拉着不情不愿的洛商同风银一起出了门。
屋子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堂子枫起身,走到供奉佛像的案前,凑近冒着青烟的香,闻了闻。
“锁魂香,奇怪,一座死城为什么会燃着锁魂香,总不能是过路客随手点上吧,昆莫?”堂子枫的眼睛落在那张泪水欲下的脸上。
昆莫小脸上的委屈神色霎时收起,吃吃的笑起来:“被发现了啊,你们倒是跟之前那些傻子是不一样,不过也晚了。”
堂子枫听到那孩子的话越来越远,神识越发乱,腿一个不稳半跪在地,手抚在香案上,另一只手抚着额头。
模糊的听到昆莫继续说:“你留下正好,我还怕他们三个不好对付,好好睡会吧,很快会再见到他们的。”
听罢堂子枫便倒在了案前。
季风三人往北走,房屋越来越少,视线也越来越暗,耳边依稀传来一阵轻细的铃音。
“什么嘛,不过是风声混了铃声,哪有什么鬼。”洛商故作镇定地撇撇嘴。
周围安放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最小的也有一人高,皆长满了大小不一的孔,风穿过也刮出不同的声音,呜呜嘶嘶的如同鬼哭狼嚎。
季风观察这些石头,大概确定这就是这坐镇上阵法的阵眼所在了,这些雾也是因阵法所起,为的就是要困住来的人。
他往前走,发现了一块和那些穿孔石不一样的石头,上面苍遒有力的刻着“庄生台”三个大字。
“你们看这块碑。”季风回头,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
季风握着骨扇的手一紧。
“小和尚?洛商?”季风四下环顾,回应他的只有阴风穿过石洞的凄厉呻吟。
悔不该没问清楚这里面困的到底是什么人,季风心里暗道。
人已经走散,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季风越过石碑,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去,不知在此地屹立多久的石碑明确的将身前身后划开界限,平整的石北面如一个冷漠的背影,提醒着你,只管往前走,将过往种种遗留在身后。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雾越来越浓,走几步便将石碑淹没在了身后,他拿出九骨钦墨挥手猛扇了两下,奇怪的是雾气没有退散,反而视线更加模糊了。季风低了低头发现连几步之内的地面也看不清了,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慌乱。
季风试探地抬起手在眼前晃了晃,随即眉头一簇:“我怎么看不见了?”
眼前并非一阵漆黑,他可以看见事物的影像,但周遭空旷一片根本无从判断,季风笔直地向前走了几步,隐约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难道那座石碑背后连接了传送阵法?”
“不,不是。”季风自我否定道。因废镇的阵法原因,他的无限识海不能启用,若真是阵法将他传送走了,没道理无限识海还是什么都探查不到,所以他仍然在废镇庄生台中。
更加奇怪的是,虽然眼睛视物模糊,但他的整个身体却有一种十年不曾有过的通畅感,像是断绝他修道之路的问题没了,他的灵脉都被疏通了。
季风抬了抬手,尝试着运转丹田,结果是轻而易举地,一股温润的灵流流遍全身,久违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季风耳朵一动,听到周遭的声音多了起来,脚下踩动石头的声音,竹林的沙沙声响,以及盛满山谷逸出的山风,他在一座山头上。
忽然前方传来动静,是柴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