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恒眼尾发红,像是被他这话给气得,动作越发狠起来,“闭嘴。”
苏景行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得意的笑,但也没有再提不相干的人,忽然门外传来动静,然后门就被人郝然打开。
苏景行心虚,放在他肩上的手拍了拍,用那双满带情潮的眼看向凌子恒,“我爹来了。”
凌子恒根本没想停,紧紧地抱着苏景行一个翻身,床上青光一闪,纠缠的声音消失了,苏靖诚一进来就看到屋子里凌乱不堪,喜服被四散扔在地上,房间里哪还有人。
苏靖诚怒道:“还不快去找,务必把少爷找回来,否则你们也别回来了。”
“是。”
半个时辰后,苏景行趴在凌子恒身上,喘匀了气后环顾四周,是一间简单干净的房间,他问:“你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凌子恒手掌在他光滑的背后抚了抚,道:“叶府的偏院。”
苏景行猛地撑起来吃惊地看着他,凌子恒还以为他是在担心,安抚道:“放心,所有人都在前院张罗成亲的事,没有人会到这里来。”
苏景行捏起他的下巴,眼神仍旧匪夷所思,道:“谁关心这个了?你简直,简直……”
“简直什么?”
苏景忍着笑故作严肃道:“简直丧心病狂,通奸通到我未过门的妻子家里来了,还有什么你做不出来的,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想气她是不是?”
凌子恒有些局促地解释:“不是……谁是你妻子?!”
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看来确实不妥。
谁知苏景行埋下头闷声笑了笑,又起来一本正经地谴责他:“大婚的日子新郎跑了已经很可怜了,你还公然在他们家,对他未来的夫君行这般苟且之事……”
“……”
上一世憋太久了,这一世实在太嚣张,什么话都敢说。
凌子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伸进被子里拍了拍,道:“公然?你这么想公然做,我这就带你回苏家。”
苏景行被拍了拍立马老实了,求饶道:“别别别,我爹会打死我的,我错了还不行吗?”
说罢苏景行又开始笑了起来,凌子恒将他推开起身,又将苏景行平日穿的最素的一件衣裳弄来扔给他,道:“把衣服穿好,这件事需要解决。”
苏景行这才收敛,乖乖地穿衣服,扒拉两下又赖着让凌子恒给他穿,凌子恒纵容地给他穿好,带着他离开了这里,走着前将床上的东西都弄没了。
三日后,苏景行跪在了叶家大门前。
由于三天前那场婚礼是在是太过盛大,弄得人尽皆知,没办法好好地解决,当他隔日出现在他爹面前的时候被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苏靖诚让他赶紧去给叶家道歉,要私下道歉,并求叶家婚礼继续举行,他们会对外宣称苏景行忽然身体抱恙这才延误了婚礼,幸得高人相救现在已经大好,婚礼不会作废,还会以更加隆重的形式再次举办。
70、番外一 青魂
◎青崖◎
苏景行当然是拒绝了,他软硬兼施,最后实在逼急了对他爹说,如果还要逼他娶叶茗萱,他就对外说自己是个断袖,偷偷找过不少娈童兔儿爷,到时候不仅叶家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他们苏家的清誉还会受到影响。
苏靖诚气地胡子打颤,指着苏景行半天说不出话,然后苏景行又抛出承诺,说如果爹同意取消这门婚事,他从此发奋苦读参加一年后的科举,必定夺个金科状元回来。
他爹这才退步,咬着牙点了头,放话要是考不上状元就乖乖回来听他的安排娶妻生子。最后还要他去给叶家道歉,绝对不能影响人家姑娘的名声。
街上的行人都认识苏景行,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因为婚宴的事。
“苏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婚不见人,现在怎么还跪这儿了?”
“都跪这儿半天了,太阳挺毒的,这苏叶两家关系也不浅,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得让人苏公子在这儿跪着。”
“你懂什么,全城都知道他们两家结亲,婚宴上来了多少达官显贵啊,苏公子就这么任性地毁了约,笑话全让人看去了,人家叶家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遇到这些事,名誉也会受到影响,当然要来请罪。”
“苏公子还是有担当的,只是那么大的事,还是太任性了。”
“是啊是啊。”
众人议论纷纷间,叶家大门忽然开了,叶家家主叶广平横眉竖眼地走出来,看来气得也不轻,他就那么站在台阶上看了苏景行半天,苏景行老老实实地低着头认错,他最终还是摆摆手道:“你进来吧。”
那之后,苏叶两家在城中宣布了两家婚约作废的决定,并向众人解释乃两家仓促定下婚约,因儿女心意不通实非良缘,故愿各还其家,解怨释结。
一时之间在城中传为佳话,都说两家宽明大度,也有极少一部分人仍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说,认为这实属儿戏,不多都是后话了。
自那之后苏景行果真洗心革面,将自己埋在书房文海悬梁刺股,苏靖诚胸口堵着的气这才算是顺畅了些。
凌子恒像每一次偷偷看他一样,倚在窗边抱着手问:“叶家人都跟你说了什么?叶茗萱可是他们家掌上明珠,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叶家人怎么可能善了。”
苏景行一手撑在桌面一手拿着笔在写什么,闻言笑了声道:“你挡着光了,过来我这边。”
凌子恒走到另一边,才看清桌上放的是什么,“还以为是在发奋苦读,原来只是装模作样,好个月下美人,下笔如此娴熟,也不知心里想过多少回,执笔描摹过多少遍。”
凌子恒语气酸酸的,引得苏景行抬头看他,眼里微微的讶然:“你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吗?”
凌子恒挑眉,这一说,他还真忘记了,死了一千年的鬼会自己照镜子吗?
不会。
苏景行被他这副表情逗笑了,放下笔凑近他唇边挑逗他道:“没见过你这么自卖自夸的呢,美人。”
凌子恒耳朵发烫,罪魁祸首已经鱼儿一般游开,跑到书架子边的画框里报出几卷画展开,都是同一个人,不同的情景罢了。
苏景行展开一张画指了指,道:“这是第一次见你,当时是中秋节,爹爹带着全族去高台赏月,我嫌没趣自己离开了,稍在水榭逗留一会儿就看到了你,在看江中的月亮。”
“之后啊就是美人入梦来,搅我心池水,我没想到之后还能看见你,就在我身边,你竟然就在我的小银鱼里,十六年了,我竟然这么晚才发现。”
凌子恒道看着画中穿着淡青色衣衫的男人侧着身立在水榭飞檐下,目光淡淡地悠远地看向江面冷白的圆月,一时也记不起来当时他在想什么,道:“那你怎么不早点说?”
三年前就能看见他了,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都未曾挑破,反而也在偷偷关注他。
苏景行凑近他:“我想看看你是不是书里的狐妖,跟在我身边是想吸走我的精气。”
凌子恒垂着眼看他靠近蹭了蹭自己,喉结滚了滚,一把揽住他的腰,“我看你才是只小狐狸精。”
两人鼻息交错在一起,苏景行想缩短距离,于是便去吻他,凌子恒微微错开,道:“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苏景行吊在他脖子上看着他:“你怎么那么在意?”
凌子恒:“不彻底解决这件事我心里不舒服。”
苏景行轻笑:“怎么,你还怕我后悔啊?叶世伯告诉我,那天他女儿也偷偷跑了,怎么样,知道我们谁也没看上谁,心里舒坦了?”
凌子恒抿唇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吻住了他的唇。
两人这次没厮混多久,毕竟某人可是发过誓要埋头苦读考状元的,凌子恒最后在他额头上吻了吻便让他读书去了,自己则倚在书架上静静地看着他。
一年以后,苏景行入都城赴考,马车里,苏景行问凌子恒:“既然你是一抹残魂,为什么不愿意投胎呢?”
凌子恒道:“不是告诉过你么,如果投胎,我可能就找不到你了。”
苏景行摸出小银鱼道:“你不是说这个东西生生世世都跟着我,是他将我们的缘分连在一起,怎会找不到?”
凌子恒并未告诉他真相,是他自己也没把握,若他投胎做了一个心智不全的傻子到底还能不能找到他,就算真找到了,他大概也不愿以那个样子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