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是我暗恋对象(60)

“字面意思,家里要我出国,昨天商量了一个晚上。”余珧咬开颗肉丸,品尝着汁水的鲜,说着劲爆的话,“早上我跑出来的,不然你现在见不到我。”

信息量有点大,陈瑜清第一时间想冲出去。

“你干什么去?”余珧吃惊道。

陈瑜清态度决绝,“锁门!”

作者有话说:

从前有一头戴着破旧钢盔的野马,这匹马跑了几个月,跑丢了她的钢盔,这叫什么?这叫脱纲的野马:》

话说七夕了,祝小天使们七夕打游戏遇不到情侣!祝你们八方来财吉祥如意长生不死!

第五十六章

◎挺好◎

陈瑜清是真的害怕,怕门外又来个女的敲门,摆着张臭脸质问他:“余珧呢?!”他当然知道余珧不可能听话,不然就不会凌晨逃跑了。

“别担心,”余珧明白陈瑜清的想法,但他更清楚罗秋英的性格,故一边安抚,一边淡定地吃饭,“她不会来找我的。”别人来不来就不一定了。

罗秋英把自己看得高,除开几个必要的人,不然绝不会主动退让。对她来说,儿子离家出走已经有损脸面,她叫人主动联系,足够证明她的退让了。

“必要的人”里,没有余珧的位置。

所以罗秋英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她本来就不多的“让步”。

“坐下来吃,”余珧敲了敲菜盘子,“吃完它,别浪费。”他不想出国是肯定,那么不出国就该是必定。

饭后陈瑜清仍是不安,洗洁精挤了满手,搓碗巾忘了拿直接上手,洗碗时心神不宁,加上忘记系围裙,水珠子溅了一身。

飞机看了直摇头,喵道这主人没救了。

这猫叫得陈瑜清心烦,朝着飞机嘣水花,威胁道:“再叫送你绝育套餐。”飞机不知道听没听懂,呲着牙优雅转身,撞上身后站着的另一位主人。

余珧抱着手臂,看着陈瑜清衣服上深浅不一的色块,神情莫测,“待会儿换身衣服,来我房间。”

国庆过后,秋的气息越发浓厚,空调不用开了,热的时候开一扇窗户,凉风经过纱窗细网的筛滤,吹到身上只剩清爽。天高了,叶子黄了,烦人的蝉鸣消失殆尽,犄角旮旯里躲着的蛙闭了嘴,这样的午后,无疑是适合睡觉的。

更不用说昨天为了找机会出逃而一宿没睡的余珧了。

睡了一上午,觉没补全,精神反倒恍惚。

熬过的夜泼出去的水,干掉一卡车巴黎水也无法弥补。余珧明白了,想提前制定高考后的养生计划。

等不到鱼儿进房间,他沾上枕头后眼皮子就像上了胶水,一旦闭上就分不开了。

直到腰间勒紧,脸颊发痒。

余珧睁开眼睛,入眼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扎脸,怪刺挠。推了推,推不开,余珧哼道:“走开些,刺。”

陈瑜清偏不,双臂圈紧了,怕这人先走,“不走,你叫我来的。”听上去余珧的错,哄人家过来,骗了一遭后叫人出去。“你叫我过来干嘛?”陈瑜清又问。

低下头,余珧撞入一双灵动的眼,一如初遇时那般,不安,不解,不知所措。

“跟我一起睡午觉。”余珧叹了口气,侧过身附上自己的手臂,圈住陈瑜清的背脊。他所能做的除了尽快解决罗秋英的事外,就是给鱼儿带去尽可能多的安全感,叫他明白这儿永远是家。

这间房子对陈瑜清有多么重要,余珧多多少少明白。

收留陈瑜清,兴许是出于同情,出于一时的好心,又或许是自己当时绝对不会发现的一点私心:他不希望这个孩子像他一样,不知道家的感觉。

于是他说:“来我家吧。”虽然彼时的他并不承认这间房子是“家”。

即使是余珧,年少独居,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即使一天绝大多数时间和几十个人呆在一间教室,茫然无助绝对多于脱离痛苦的快感。出来以后他才发现,他需要的不是离开罗秋英,而是她的认可,哪怕希望渺茫。

颈侧的人呼吸逐渐平稳,余珧没了睡意,喃喃自语:“如果我真走了,你会来找我吗?”说完,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他不像鱼儿,一旦决定离开家,那就抵抗到底,永绝后患。他会底气不足,会害怕,会担心罗秋英手段强制,叫他无从抵抗。

忽然,余珧的颈侧扑上湿气腾腾的呼吸,一处湿软印在脖子上,一触即分。他听见陈瑜清说:“不会,我不会让你走的。”

你用什么办法不让我走?余珧想问。

陈瑜清接着说:“以后每次门铃响了,你就别出去,让我去开门。最近我一直在长高,发育得好,他们打不过我的,要是他们想破门而入,我就报警,警察来之前叫飞机吓一吓他们。你不在家不知道,昨天飞机逮蟑螂的时候,迅猛极了,就差额头上写个王字。”

余珧听了笑骂道:“幼稚,睡觉吧你。”

之后陈瑜清一连提防几天,发现除了外卖小哥和快递小哥以外,再没第三种可疑人群造访。

最近他对门口盯的少了,因为要钻研菜谱,变着花样给余珧准备午餐,以便余珧每天精力充沛,备战高考。

放寒假前一个月,高三二模结束,余珧的成绩再创新低——第四十五名,堪堪稳住百名榜前一半的位置。

陈瑜清担心余珧心态不稳,想拉着人去附近的公园转一转,散散心,回头一看余珧正盘腿靠坐在沙发上,拆开新买的逗猫棒,腿边躺着虎视眈眈的飞机。

这只猫又大了一圈,屁股蹲儿像张大饼,贴在余珧的大腿上。

察觉到视线,余珧转过头,不解地问:“啥事?”

他这样稳如老狗,陈瑜清不知道说啥了,于是朝他比了个心:“没事,爱你。”

余珧:“……”猝不及防挨一下,余珧愣了一瞬,飞机找准机会多走逗猫棒,叼远到一边玩儿。手中空空,余珧回神,还他一颗现学现卖的心。

“哎呀!”陈瑜清小脸通红,抱着脸闪人。

余珧:“……”

过了两天,家里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门铃响的时候陈瑜清在厨房揉面团,余珧先他一步,开了门。

“张老师?”余珧诧异道。

张诚忠应了声,摘下帽子,露出颗正在谢顶的脑袋,“小余,张老师来蹭饭。”

陈瑜清闻声赶来,没想到会是张诚忠。长那么大,第一次经历家访,难免紧张。他在围裙上擦了把手,给张诚忠倒上杯麦茶,“张老师请喝茶。”

“诶诶,好。”张诚忠嘬了口,放下杯子跟余珧干瞪眼。

“你们聊着,”陈瑜清瞧着张老师不是来找自己的,那就是跟余珧有话说,于是给两人让出空间,“我去做好吃的,张老师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他走后,客厅静得像没人,余珧找个位置坐下,顺势开了电视机,气氛才不至于尴尬。

飞机跳到余珧的腿上蹲下,余珧换个姿势撸猫,没瞧见张诚忠的欲说还休。

一大杯麦茶喝了大半,张诚忠才犹豫着开口:“有什么学习上的困难,我可以帮帮你。”

余珧没抬头,仍是缓缓撸猫,掌下猫咪眯着眼呼噜呼噜,人也跟着慵懒。他一语道破:“我妈这么说的?”

张诚忠卡了壳,说不出好话,坦白道:“你知道你妈要求什么的,我不好拒绝。”

“我知道。”

这孩子滴水不进,张诚忠早就知道。

他早年受过罗秋英的惠,前两年偶然知道教到她的儿子,便处处照顾着,生活、学习一个不落。

一开始落秋英叫他留意余珧,定时跟她讲讲余珧的近况,张诚忠以为余珧是个叛逆孩子,离家出走了母亲放心不下盯着也正常。相处久了,他发现余珧一天到晚除了学习,就是闷在位置上,继续学习,偶尔见他发发呆,周围同学考上来,聊上几句,没一点问题小孩的样子。

哪怕后来跟班上的问题儿童曹端玩上了,也没出过特别违反纪律的事,起码在学校里没听说过。

转机出现在余珧发烧那天,张诚忠打了余珧预留的电话,来接孩子的是个小老太。张诚忠和往常一样,顺带和家长聊了几句:“余珧奶奶是吧,快接他回家好好休息吧,应该是累了,最近复习强度比较大。”

小老太瞪圆了眼睛:“我不是呀,我是她邻居,小孩儿一个人住着呢!”吓得张诚忠当晚来了个家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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