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曲意不好意思地改口叫声:“大哥。”
“嗯,这才对嘛。”祁璟珞满意地点点头道。
在两人寒暄的空档,元福委屈地和苏少爷对视一眼。
见状苏昀休对他眨眨眼,拍拍胸口那意思是没事,包在他身上。
他一把揽住沈曲意的肩膀,歪头对祁璟珞说道:“皇兄,意儿的医术超群,后面让他每天给你调理身体吧。”
“嗯,大哥气血稍显不足,想必是当年被毒伤了身体。”沈曲意闻言很认真地点头道,“日后用我开的方子药膳食补,慢慢调理,一年左右即可恢复。”
周围几个人听得都觉得这个法子好,频频点头称是。
只有祁璟珞脸色青了青,想到以后每天要吃什么劳子的药膳,胃里抽搐着翻滚了一下。
“入画,你先带小休儿和曲意下去沐浴更衣,去去赶路的疲乏。”他按了按额角吩咐道,“好了后,在偏殿设宴,接风洗尘。”
“好嘞。”入画福身下去准备,苏沈二人转身跟着。
“等下。”祁璟珞瞅着小休儿一身利落的武人打扮,想着他一来就给他哥“使绊子”。
琢磨着也不能让这小子好过,遂叫住他们对入画补充道:“给小休儿换身行头,这身什么打扮邋里邋遢的。”
“得嘞。”入画欢喜地上下打量起苏少爷。
苏昀休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扭头争辩道:“皇兄,我这身很好很舒服,就不用...哎!...”
惨的是,他话未说完,就被入画兴冲冲地拖远了。
等两人收拾好,清清爽爽地坐在偏殿里。
祁璟珞瞧弟弟一身玄衣广袖,带冠束发,少年英姿勃发的气势藏都藏不住,很是满意。
不过苏昀休自己却觉得浑身别扭,他已经很久没穿这种正式的华贵衣袍了,依稀记得还是前世的事,头发被束的也不习惯,感觉发冠压得脖子忒沉。
眼下他坐在椅子里,歪歪扭扭,动来动去。
“小休儿,你怎么坐没坐相,椅子上有钉子吗?”祁璟珞眉头一皱道。
沈曲意在一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苏昀休脸上挂不住,坐正讨饶道:“皇兄,我都这么大了,能不叫我小名了嘛!”
“你再大,那也是我弟弟。”祁璟珞眼含笑意陈述事实道。
这期间,丫鬟们鱼贯而入,饭菜酒水都一一上齐。
拗不过他,苏昀休只好给自己倒杯酒,一口闷后,他转移话题道:“皇兄,现在宫里什么情况?”
祁璟珞亲自给他两斟酒,还招呼曲意吃菜,并不着急,说道:“今天只是家宴,不谈朝政,给皇兄说说你们这些年的见闻吧。”
两人只得谨遵兄命拣这些年的趣事,和下山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与二皇兄谈笑风生。
尤其是灵犀草籽有了新的眉目,三人一高兴,一壶酒就下肚了。
苏昀休还好,毕竟前世酒量在那;
祁璟珞这些年出席各种场合练过的,有些微醺而已;
沈曲意则不同了,他是一杯倒,倘若不靠在休哥的肩上,都要滑倒在桌底了。
苏昀休侧头见师弟微张着嘴,似是睡着了,“皇兄,意儿醉了,我先扶他回屋休息。”
“嗯,去吧,奔波这些日子都累了,好好睡一觉。”祁璟珞挥挥手道。
苏昀休扶起师弟稳稳当当地跟随下人朝寝室走去,好在意儿喝醉后乖的很,不哭也不闹。
走着走着,忽感耳边一阵热气,接着一句软软糯糯的“昀休哥哥~”闯入耳中。
苏昀休心中一动,无他,只因意儿自从十岁后,就再也没叫过自己昀休哥哥了,现在乍一听还有些怀念。
于是,他瞅一眼前面专心引路的小厮,见人并未回头留意他们,就凑到醉酒人耳边逗弄道:“意儿,再叫一声。”
“昀休哥哥~”
苏昀休咧着嘴,笑得一脸满足,再接再厉问道:“意儿,喜欢昀休哥哥吗?”
“喜欢,唔......昀休哥哥抱!”
音落,颈边的醉鬼突然扭动挣扎起来,四肢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苏昀休不放。
好在寝室到了,小厮回头见两位少爷这个姿势,吓一跳小声道:“苏少爷,这......需要小的帮忙吗?”
“不用,你下去吧。”苏昀休给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道。
谁知进屋后,苏昀休哄半天,师弟还是不放手,只好带着这个人形挂件,坐在床边给他拧了条热布巾擦脸。
被热气一激,沈曲意不知是清醒了还是更醉了,竟然咯咯笑地躲开布巾,身子直往苏昀休那边蹭,还喃喃着:“亲,要昀休哥哥亲亲~”
听得苏昀休是脑袋一翁,随手把布巾往铜架上一扔,抬起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带着酒气的双唇相碰,和上次被动承受不同,这次沈曲意也竭尽全力地回吻。
两个忘我的人,待回过神,他已经狠狠地将师弟压倒在床铺间。
沈曲意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褥间,意识模糊,只觉得周身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起先他对身上作乱的“小蛇”还能哼哼两声作为回应,后来就彻底昏睡过去,毫无动静了。
苏昀休有感,低头见身下人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笑骂道:“你个小坏蛋,喝醉不哭不闹就是瞎撩,撩起火还撒手不管了!”
语毕,任命地给他拉好被子,自己下去冲冷水澡灭火了......
作者有话说:
苏昀休:作者你不厚道,这样多来几次,意儿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可就没了!
亲妈:怎么可能这么快让你吃到肉,有肉汤喝就不错了,知足吧!嘿嘿嘿!
沈曲意端着一罐子药路过:没事,我可是神医,再说你要是真不行了,不还有我嘛。
苏昀休:心塞.JPG.
📖 第四卷 庙堂高远 📖
第三十六章 银丝问诊
◎苏昀休抓住他的手握到胸前道:“知我者,意儿也。”◎
等沈曲意揉着胀痛的额角,从宿醉中醒来下床穿衣时,感觉有点不对劲......
脑中渐渐浮现昨夜醉酒后的一幕幕。
他用双手埋住通红的整张脸,天哪!没脸见人了......
那人绝对不是自己,一定是喝了假酒的原因!他自欺欺人地羞于承认事实。
忽地,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春光满面的苏昀休端碗解酒汤来了,他估摸着这会意儿应该睡醒了,正要推门进屋。
“不准进!”屋里的沈曲意听见动静,急忙喊道。
“意儿,你醒了。是我,给你送醒酒汤。”苏昀休敲了敲门道。
坐在床边抱住膝盖,沈曲意声音闷闷地道:“放在门口,待会我自己拿。”
“意儿,你不用觉得难为情。”苏昀休站在门外,笑得像只偷到蜂蜜的熊,“还是喝醉酒的你坦诚些,我们都......”
话还没说完,回应他的是什么东西砸到门上,听落在地上发出的闷声,应该是枕头。
“好,好,意儿,你别生气。”他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不说了,醒酒汤放在这了,记得趁热喝。”
接下来的几天,院里的下人们总会见到这番景象:沈公子在看书、捣药或下棋,苏少爷就见缝插针地跑过去嘘寒问暖。
诸如:意儿,你渴不渴,饿不饿?
意儿,你累不累?
意儿,你歇会,我给你按按肩膀......
不过沈公子并不搭理他,自顾自地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好似当苏少爷不存在。
这苏少爷呢,热脸贴人冷屁股,也没意见,依旧献着殷勤,铆足劲得往人跟前凑。
丫鬟小厮们头一回见被吓了一跳,担心两位公子私底下闹了什么不愉快。后面撞见的次数多了,都习以为常了。
纷纷猜测主人家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有一两个怪癖的,那都是不新鲜的事。
不过,下人们的热闹没能看多久,这天苏昀休收到皇兄密信,二人便偷偷潜入宫中。
湛辰殿某处书房,祁璟珞将目前的朝中局势说了一番。
“剿匪?”苏昀休剥着荔枝壳,把白嫩的果肉放在一个青花瓷盘里,往师弟的手边推了推道,“怕是天泽国又蠢蠢欲动了吧?”
坐在他两对面的祁璟珞叹口气道:“是啊,所以就算没能得到此次领兵出征的机会,我还是希望大军能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