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浚山(19)

作者:马小六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你晚上倒是给我机会啊!”

余子墨回嘴,一刻不停,又密密实实的吻了下来,腰带坠落,余子墨刚把公浚打横抱起,便又被打断了。

“余大人,王上有请!”

余子墨咬牙切齿,“这行宫跟我八字不合,你这宫人都是钦天监训练出来的!真是会挑时候。”

“余子墨大人,王上在大殿等您呢!”门外的侍婢催促道。

“这次不是找我的!”公浚环着余子墨的脖子低声笑着,“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约好的事情跳票又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公浚真的等了好久。

余子墨被公荀指去追查行宫中一个侍婢的身份,这种事本无需劳动余子墨亲自去办,只是公荀怀疑那侍婢和苏韵熙有些牵扯。苏韵熙是公荀的心病,其中隐秘又不能对人言明,只有余子墨清楚原委,也只有余子墨明白苏韵熙对公荀意味着什么,更何况余子墨本身也对苏韵熙之事诸多悔恨愧疚,去办此时也绝无敷衍,若是情况复杂更知道如何处理,公荀只有用余子墨才放心。

可余子墨一去,却发现事情远比公荀料想的复杂。公荀本是以为有人特意找了个和苏韵熙有几分相像的女子,让她学习苏韵熙的脾气习惯,放在他身边祸乱宫闱,可没成想余子墨在追查了一番后,提出了大胆的想法,或许当年苏王后坠崖时,并未香消玉殒而是机缘巧合得人搭救。

只是时过境迁,太多事情需要深挖,一时之间行程便耽误了下来。公浚虽是想念余子墨想念的紧,可却只能睹物思人,心心念念的盼着哪天房门咚响,余子墨就站在他门外。

只是这天终于到了的时候,却不是余子墨站在门前双眼含情的看着他,而是诏卿鉴的暗卫一脸焦急的看着公浚,拱手道:“余子俊大人,王上受伤,余子墨大人让我带您火速进宫!”

公荀去南茂亲自处理贪官污吏,回程的时候被刺客当胸一箭伤了要害,若不是办完差事的余子墨及时赶到打偏了箭锋,怕是现在徐国要举国哀悼了!

公浚彻夜疾行,一刻不停,大雨滂沱阻住视线,他也没有丝毫退缩,真没想到再入王宫竟是因为公荀病危。

余子墨等在殿外,不时抬头看雨幕里有没有马车的影子,却只见两个黑影策马扬鞭,由小变大!余子墨看着公浚惨白着嘴唇,身上瑟瑟发抖,手指因为长久持缰而血滞呈现出紫红,心疼的不顾周边有人,直接从马上把公浚抱下揽在怀里!

余子墨阴沉的横扫了一眼一路护送公浚而来的属下,恨不得当场扒了那人一层皮,可是余子墨更气他自己,怎么就没多一句嘴让属下给公浚备马车。

把人按在热水里又看着公浚灌了一碗热姜汤,余子墨才把现在的情况讲清楚,公荀伤情较重,若是保守治疗怕也只是拖着,能拖多久算多久,若是铤而走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余子墨虽是公荀的心腹大臣,但终究是臣子,这样重大的决定还是要由公浚这个弟弟来定。

公浚要如何定夺?那是公荀啊,不光是他兄长,还是徐国的王上,生死牵动着江山社稷!

“我先去看看他!”公浚在余子墨的瞪视下又多披了一件衣服才抬步出去。不知是感应到了公浚还是药终于起了点效果,公荀竟清醒了一会,这一会便把身后事全交代完了。公荀嘱咐公浚一旦他殡天,便登基继位,他留了圣旨,里面言明了公浚的身份,把诈死瞒名解释成当年公浚为配合公荀查办公庆与陈氏通敌之事才不得已而为之。

公浚从寝殿里出来,又见了能行银针入穴之法的医者,便颓然端坐在凳子上,半晌不动。

余子墨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抬手摘了公浚的面具,只见公浚那张脸上血色全无,就连嘴唇都透着不正常的粉白,颊上无泪,眼睛里却盈盈满满的闪着水光。

“子墨,我怕!”

“没事,没事,有我呢!”

公浚自然怕,不光怕世上仅有的血亲撒手人寰,更怕再次被困到这绿瓦红墙内,从此和余子墨变为君臣。其实公浚是想好了去处的,等公荀和苏韵熙的事情有了结果,他想找个小城,寻块小地,种些小菜,晚上煲好鱼汤等余子墨回来喝。

余子墨也不想把公浚推上那样的位置,公浚是什么身份他都会全心全意的护卫,可是他知道公浚坐在那张龙椅上不会快乐,高处不胜寒,余子墨跟在公荀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原也想处理完苏王后的事,便和公荀请辞,不居要位,公荀若有事差遣他定当即刻复命、万死不辞,但他想有更多的时间陪在公浚身边。以前公荀问余子墨想要什么,余子墨想了又想却只能摇头,可现在余子墨有想要的了,但求一人。

余子墨摩挲着公浚冰凉的指尖,不信鬼神的他竟在心中默默的念叨,愿上天成人之好,心生眷顾。

14、结发

◎我死给你看!◎

寝殿之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直到那会用行针之术的林大夫,启出最后一根银针,捺了捺手说一切顺利,公浚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自己竟把余子墨的手攥握的变了颜色,赶紧松开,上面都留下了指痕。或是看公浚太过紧张,或者是因为公荀脱险,余子墨竟活动着手指打趣道:“没想豆芽菜手劲倒是挺大!”

三天后公荀终于缓醒,不过伤了经脉人虚弱的很,可总算是有惊无险,只要好好将养慢慢自然会恢复。公浚日日去去探,本是当弟弟的挂心兄长,却不想没几天“行宫里的余子俊大人其实是王上的男王后”的谣言就传遍朝野。

“真是荒谬!”公浚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

“觉得难堪了?”余子墨坐在桌前,抿了一口茶,眼皮低低的垂着,没什么表情,可是公浚立刻察觉出了他的别扭,一想起之前两人在彼此面前收到的负面情绪,就立刻攥住余子墨的手。

“我和王兄传出这样的事还不荒谬吗?!我没觉得难堪,只是觉得世人的眼睛是瞎的,明明你我是一对,却偏偏把我安排在别人身边。若是别人把咱俩凑在一起处处传播,我才不会这般气急!”

“你不在意别人知道?”就算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可在世人眼里,这也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断袖之癖。公浚不像余子墨,余子墨独来独往,向来我行我素,上无父母,下无弟兄,用不着跟谁交代,更不在乎世人眼光,可是公浚不一样。

“我只在意你怎么想,你高不高兴,我之前活得太小心了,往后余生我倒是想任性而为,不再在乎别人的看法。”

“那王上呢?”

“呃……”公浚沉吟,余子墨的心就往下一沉,还是在意的,是不是!“等他好了再说吧,万一撅过去了,我怕他这病又要拖上一阵,受罪的还是咱们。”

原来是这样,余子墨会心一笑,心道王上争点气吧,公荀一天不好,公浚就一天都不能安心,这些日子全无旖旎的心思。

公荀卧床不起,呼吸缓沉,看着就精气不足。可是晚上人都散了,只有余子墨和公浚在他房里,他便能半靠在被褥垛上,扬着有些血气的脸,和这俩人研讨女人的心思,合着白天里的虚弱都是装的。

公荀也不想。可谁知道那身份不明的行宫侍婢竟是苏韵熙本人,当年她坠崖伤了脸,顺着伤疤在脸上做了海棠花的刺青,又因为茶饭不思瘦到脱相,早没有了原来珠圆玉润的样貌。公荀的伤害和丧子之痛让她受了巨大打击情志受损,忘了前尘往事,却不知道是哪种机缘让她重新入宫,又到了公荀身边。

公荀在洞察这些之后,便决定将计就计。苏韵熙忘了更好,这是上天给公荀的机会,只要让苏韵熙重新爱上自己便可以了,以前的一切伤痛全都可以烟消云散。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公荀明明觉得苏韵熙也对他心生爱慕,却又总是畏首畏尾,好不容易最近他受伤,苏韵熙对他无微不至,他便想多病一阵惹苏韵熙心疼。

公浚知道以后差点没气疯了,他在这终日惴惴不安,唯恐他王兄的伤势反复,结果人家自己在演苦情戏!

“问你话呢?”公荀瞥了一眼抱肩偎在椅子里的公浚,“你王嫂到底怎么想的!?”

“我上哪知道去,一我不是女的!二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王兄若是好了,我便会行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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