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回去做什么?让你继续利用我?公荀,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对我?”
公荀静默,片刻之后低声道:“不曾错过。”
“错!是大错特错,错就错在我爱你,错就错在我以为你也爱我!”或许在那一瞬间苏韵熙都在期盼着公荀的反驳,希望他再说一句“不曾错过”,可是等来的却是公荀的沉默,哪怕骗骗她也好啊,可是公荀都连得骗她,只是平淡道:“跟我回去,再耽误下去你的身子吃不消。”
“是我的身子吃不消还是你的计划无法实施?公荀,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即便你厌恶我,肚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吧,求你放过他吧!”
我没有厌恶你,我是真的担心你,那孩子本就保不住,我不能让你继续带着他……可这些话公荀说不出口,因为苏韵熙胎像不稳从最一开始就是他造成的,是公荀不想让苏韵熙有他的孩子,如今若是说破了,那便是又给了苏韵熙一刀,他怕苏韵熙更恨他。
“有些事没有回环的余地,你随我回去,以后我会好好待你。”
“没有余地……”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还有什么以后?!“公荀,王权就那么金贵,在你的王权路上从来就没有别人的余地吧!公浚也好,公庆也罢,或是倾心于你的芸太夫人还是碍了眼的戚太夫人!就连你的亲生孩儿你都不打算放过,是不是!”
“你,你竟然调查我!”昨日苏韵熙一句“王上说你是微臣”公荀便起了疑心,反应过来那一日在行宫苏韵熙怕是听到了有关公浚的事,可没成想苏韵熙知道的远不止这些,原来那个公荀以为对他无条件倾慕的人,也在怀疑他。
“是。今日之前原是都不相信的,现在不需要什么证据了,你便是最好的凭证,公荀,我真的认识过你吗?!你真的是我夫君吗?!”
“荀儿哪个才是你,你真是我的孩儿吗?!”当公荀身披龙袍出现在他母妃面前时,他母妃也是这般质疑的!公荀牙关紧扣,他不过是想成事,在路上清除了路障怎么就融不进她们的眼了,怎么就变成不择手段的怪物了。
“苏韵熙,你既然嫁给了我,那生死都是我公荀的人,就算你厌极了我,那也是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身上占了我的味道,你这辈子都要待在我身边,我永远都是你的夫君!”
说罢,公荀便上前拉扯苏韵熙,再也没有心思好好说劝。苏韵熙也明白了,公荀不会怜悯她一丝一毫。
“别碰我,我不会再让你利用我,利用苏昭!”苏韵熙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公荀,连滚带爬的起身,踉跄了几步,毫无反顾纵身跃下山涧的翻涌湍流。
“韵熙,苏韵熙!”
撕心裂肺的呼喊回荡在碧色正浓的山林间,惊扰了立在树上的鸟,飞羽倾斜未留下丁点儿痕迹,公荀紧紧攥握的指间,只有一小块桃红色的轻纱,上面的血,红得痛眼。
作者有话说:
各位,各位,因为最近接了广播剧的后期,时间上可能没有那么富裕,另外下周有了新的工作任务,所以码字的时间会锐减,目前《刺青王上》这本的存稿并不是很多了,所有之后一但出现断更,还请坚持在看的同志们见谅,我一定不会弃文的,会努力填坑的,但是更新可能要随缘了。谢谢大家的关注,虽然人不多,但是从整体上来看,比我第一本要高一些,即便是为爱发电,但是真的很感谢你们的关注,爱你们呦!
60、王上不见了
◎晟国与徐国、苏昭交战,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徐国和晟国在与周北一战之中利益不均,两国君主协商……◎
晟国与徐国、苏昭交战,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徐国和晟国在与周北一战之中利益不均,两国君主协商不下才起了纷争,作为姻亲的苏昭自然不能看着自家姑爷吃亏,何况苏昭素来都是和事佬的样子,掺和进来差不多的时候调个停,只要是对彼此所得满意了,自然战事也就平息了。可没成想这一战足足打了一年,以固守为攻略的苏昭更是一改风格,横刀立马,骁勇贪战,最后打得晟国都认了怂依旧不肯收手,这才知道原来徐国的王后娘娘被晟国刺杀丢了性命。
虽有唏嘘,但众家议论更多的却是这苏昭的二殿下,那人杀伐狠厉,犹如厉鬼,可全没有苏昭王上的谦和宽仁,见血红眼,冷冽无情,未来怕是个残忍暴虐的主儿。苏韵锦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他,他只管征战,直到带人杀进晟国的宫殿,一剑抹了晟王的脖子,那些冲击着他四肢百骸的狠厉才终于停歇下来,无的放矢的仇恨总算找到了出口,顺着晟王的血留了一地。然而那一刻苏韵锦也空了,时间竟然没有消散失去至亲的疼痛,这一年他把报仇当成了唯一的目的,现在大仇得报,他却不知所措了。
苏昭二殿下发髻散乱,半脸血迹,伤口堪堪避开眼睛斜切着眉骨落入鬓边,依旧俊俏的右颜扯动着诡异的笑容,最后却化成了泪目的隐忍,他呆呆持着宝剑,任由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半晌,苏韵锦机械的转身冲着在地上已经凉透了的晟王低声道:“起来,再战。”未得到回应,苏韵锦便声嘶力竭的吼道:“我让你起来再战!”
人们觉得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了,都说苏昭的二殿下有痴心疯,只有苏韵锦知道,他姐姐给他的记忆,终是要在这一刻画上句号了。
人们奇怪的何止于此,本以为晟国灭了,鼎力之势一变,徐国、苏昭又交好定然会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奔着称霸使劲,各家君主都在盘算何时这顶黑云会落到自己的脑袋上,结果随之晟国覆灭,苏昭却同徐国划清了界限,倒不是对垒,就是“我不搭理你了”。
外人自然不知道症结在哪,不过公荀心里明净,苏韵锦是埋怨他没有保护好苏韵熙,不与他持刀相向已经算是克制了!好在苏昭素来求安,少了些狼性,即便现在苏昭实力颇为雄厚,公荀倒也没觉得它会是什么威胁,与其去捅假寐老虎的屁股,倒不如任由它睡着。
打那之后苏韵锦便更加寡淡,冷心冷面,就连那盛世容颜也不复存在,苏昭上下都哀叹那唇角微挑,眉眼带花的二殿下永远的活在了画像里。
变化的又何止是苏韵锦,这一年来公荀从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不是带兵打仗就是处理公文,一但他放松下来,入梦的便是苏韵熙那诀别的笑容,穿胸刺骨。他不是让自己的梦魇住了,而是被自己的心魇住了,可他从不承认,他是强者,终究要登顶为王,他不会软弱,更不会为了个女人神伤,他现在的愁闷是演出来的,演给盟军看的,只有这样,苏韵锦才能义无反顾的做他的棋子!对!公荀一遍又一遍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孤夜寒冷,他却再找不见零星的温暖。
晟国攻破之时,公荀身形消瘦,眼窝凹陷,那种预想的欣喜并没有直抵他的心脏,他自己都捉摸不清为什么,一时间竟有些惘然若失。
回到徐国,公荀坐在泰宁宫足足愣了一个时辰。苏韵熙刚死那会,他的脑子很乱,但是能肯定的就是如何让事态按照自己的规划继续推进,自然一切顺利,都是按他的设想在发展。坐在宫中百般思量,坐在殿上群臣众议,坐在帐中军将商讨,他从没觉得寂寞,可是战事结束,这泰宁宫独独他一人,这后宫也独他一人了。
“王上,该歇了。”薛子睿见主子一动不动,心里担心,却也参不透公荀的想法,只能上前提醒时辰已晚。
公荀抬头,虽把薛子睿看在眼中,心里却莫名的出现了另一幅画面:“王上,王后娘娘给您送宵夜来了。”然后薛子睿身后,苏韵熙一挑帘笼,提着煲好的汤,嗔怪公荀不仔细身体。
公荀回神,放缓了呼吸,他突然发现原来喘息也是会疼痛的。于是轻声道:“过几日便是王后娘娘忌辰,王陵那面可准备好了?”
“娥黛自请为王后娘娘守灵三年,王陵那面一直打点的很好,只需增设些物件,这两日便可准备妥当,王上可要去往?”
不过是个衣冠冢,那湍流不知把苏韵熙带往何处,终是没有寻见,若是葬身湖底,现在怕也成了鱼虾腹中之物,再无面目。有什么好去的,就算是苏韵熙的尸骨在那里,怕也是不愿意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