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药物一般要在一段时间后才奏效,这么快只能说明不是药的剂量过大就是药不对。
果然,许朝暮冲进来。“宿愿……”还没等她说完,君禾就跑出去了。
君禾:“宿愿怎么了?”手忙脚乱的艾护士见她来了立马闪到一边让她上前。宿愿呕吐不止,甚至还吐出血丝。“你的药是哪来的?”
君禾不停给宿愿灌水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吩咐身后的江安晨和许朝暮准备温开水给其他同学灌下后让艾护士把她之前留下的药拿出来。
艾护士听到后惊愕了一会儿,才从药箱拿出试剂管。“你确定要用这药?”这药之前试过了,根本就是个失败品,为什么还要用?
她冲她大声吼道,“现在还有选择吗?!”
“可是……”
“加上我的血……我的血也是解药。”平复好心情之后,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她说出来了,将一直隐藏着的秘密说了出来,如果没有这么危机她可以不用说的,但是……
呆滞的艾护士回过神后打量着君禾,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君禾没有被感染,原来如此。
君禾,她是解百毒的药人!
割开的手腕处鲜血不断涌出,滴在瓷碗中,足足有大半碗。血和药水混合在一起注射进血管,过了半个时辰宿愿的呕吐止住了。
“接下来就看能不能退烧了,若是退了烧,就说明这“药”对了。”艾护士说完将剩下的药给其他人注射。
晚上,宿愿醒了。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离开也没有问她问什么又回来,只是说自己现在没事了。为了不影响他的休息他们没打扰他太久只是劝他不要担心,然后离开留下君禾一个人照顾他。
宿愿看了看她,说“你脸色不太好。”他没有询问的语气,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小时候的事。”
“什么事?”
他沉默一瞬,道:“……忘了。”
又忘了吗?她掩饰好满心的失落为他盖好被子,淡淡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出去了。”
初夏,夜晚繁星点点。月光披在他们的身上,安静祥和。
第二天,沈越和慕天来了。
慕天是海城的大龙头,他的话是极其有分量的。他虽不涉政但是政府下达的命令也要看他愿不愿意配合,所以政府对他是敬佩而又恐惧的。
这里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他刚一进华海那些士兵就向他点头哈腰给他端椅子递茶水。没多久军官也来了见了他叫他一声“慕大老板。”
慕□□事向来干脆直接说要带走一个叫宿愿的人。
起先军官十分为难,小心翼翼地打探慕天的意图,但在慕天的威慑之下冷汗一股脑地往外冒,这下不同意都不行。想着偷偷放走一个应该没问题,可这时接到上级转移感染者的命令,是坚决不能放人的。
君禾扶着宿愿下楼后看见这一幕,心中暗自思考对策。
这时偷偷潜进来帮忙的薛凡,在校门打晕士兵抢了他们的军车,横冲直撞闯进学校。车子开进来没有熄火,而是用更快的速度撞向那些拿枪的士兵,士兵们惊慌地向四面退去。
军长见有人犯事,准备命令士兵将他们拿下就地正法时被人在腿上狠狠一踹跪倒在地,回头一望,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一边压制他,一边扶着很虚弱的男子。“沈越,带宿愿走!”见沈越向他们走来,君禾当机立断,一把将宿愿推向沈越。
沈越打晕挣扎的宿愿,放到后座上,看了一眼君禾后自己才进车里去。
薛凡犹豫一会儿,他想救君禾可是不行,咬咬牙,坐进驾驶座。车子从他们面前驶过,其他士兵带上枪开车去追。
“君禾!”这时,许朝暮吓得喊出来。
君禾的匕首被突如其来的石子打偏,掉在地上,而她的头被士兵的枪指着。突然人群中有一名士兵调转枪头指着军官,缓步走到君禾面前。
君禾已经猜到他是谁了,她眯起双目看着那遮住大半个脸的军帽,嘴里缓缓说出两个字。
“君霰。”
那男子微微一笑,摘下帽子对她恭敬道:“大小姐,我又来接你了。”
10、十年分离
◎薛凡其实从沈越被通缉的那天起就暗地调查,得知军队是简家派出来的,是针对沈越而来但不知是何原因。
……◎
薛凡其实从沈越被通缉的那天起就暗地调查,得知军队是简家派出来的,是针对沈越而来但不知是何原因。
“这么做太冒险了,我们会被通缉的。”沈越很不赞成这种做法,刚才君禾将宿愿推给他时他也想拒绝,可是一想到如果真被就地正法那更冤。“君禾,她还真是不怕死,敢威胁军官。”
薛凡倒不是个怕事的主儿,可是一提到君禾他心情变得焦急起来。“是她救了我们,我们逃了她怎么办?”
沈越倒不担心她,因为他是最清楚她背景来历的人,但是见薛凡如此焦急不由得叹口气。“我们回去自首吧。”他看向后座上昏迷的宿愿。“宿愿不能带回去,万一他们不肯放过他呢。”
他们开到了郊外,这里参天大树,绿茵丛生。
他们交换意见决定将宿愿藏在这里。下车用最快的速度把宿愿抬放在草丛里用树叶将他掩护好后他们上车调转车头往回开。
路过那边陡崖时正巧遇上前来抓捕他们的士兵,沈越拿出白布向他们招了招,不料那些士兵会朝他们开枪。
“该死!他们想杀了我们!”薛凡控制住方向盘想要转车,一颗子弹打中他们的轮胎,车子失去平衡朝崖边撞了出去。
宿愿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一所教堂前,但他觉得自己对这教堂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记得最初相见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叫什么名字?”
“君禾。”她轻启双唇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但却很清晰地传进他耳中。
君禾。他在心中默念几遍后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她:“君禾你好,我叫宿愿,是宿世之愿的宿愿。”
她忽地一笑如沐春风。
“我知道。”
看着近在眼前的微笑他的头一阵刺痛,有些奇怪的画面闪现脑海然后拼成完整的图。
十二年前,宿愿和云禾都是孤儿。
收养他们的小教堂坐落在某城市的海边,只有两层楼。教堂没有名字因为才刚建成不久甚至还有些简陋,勉强能住。
他们来时不哭不闹,相对于其他孩子他们稍成熟些,两人彼此依赖对方。但他们的不合群也使得他们处处受排挤,甚至连照看他们的阿姨们也不喜欢他们。
可是他们从不在乎这些,他们在乎的只有彼此。
一年后云禾被她的家人找到了。
宿愿原以为云禾跟他一样没有一个亲人了,但事实不是。那时他想,云禾大概是想家的。
晚上在房间宿愿换上泛黄的白色睡衣,将挂在胸前的十字架取出来,中间雕着一朵不知名的花朵的形状,他握在手中闭上眼睛向上帝祷告。
这时外面的风刮得很厉害,灰扑扑的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毕竟是深秋天气变冷是正常的,但此刻他有些担心云禾那里会不会很冷。云禾晚上睡觉都会将自己缩成一团,还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把头发露在外面。为此他没少说过她,可她就是不听。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楼道中的灯忽明忽暗。
宿愿把十字架放回去后披上外衣去看云禾,在房门外的拐角处,他看见李阿姨在牛奶里放了些白色粉末然后走进云禾的房间。
宿愿不知道李阿姨为什么会在端给云禾的牛奶里放粉末,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想着便走到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光从门缝中穿出来。他正要推门,却听见门内传来清脆的玻璃碎掉的声音。宿愿一惊,一把推开门看见流了一地的牛奶和玻璃渣子,以及李阿姨扬手要打云禾却被云禾凶狠的目光给吓住了的滑稽模样。
他愣住了,是因为云禾。
他第一次看见云禾露出这样的眼神,像一只凶残的狼崽随时会扑上去咬死李阿姨似的。
李阿姨看见宿愿进来后,才回过神来,于是不耐烦地叫他赶紧出去。他没有离开,因为云禾向他伸出了手,似乎期盼着他能回应她。暗淡的灯光下,他清晰地看见云禾的那双眼眸,有愤怒,有不甘,有仇恨,还夹杂着许多他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