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好笑的。
从来没人和我说过这句话。
20x6年8月5日
他说他是Omega,既然我是Alpha,那他以后就嫁给我。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说不定会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呢。
我觉得什么都不长久,我大概也活不长久了。
20x6年9月16日
昨天胃痛,吃了几片安眠药,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医院里了,苏玉峤哭得很伤心,他说我吃的药太多了,差点死掉。
我没告诉他我是故意的,他妈妈也在,好自由的Omega,摸上我额头的手也是温热的。
所有的妈妈,手心都是热的吗?
我是凉的。
20x7年5月9日
苏玉峤好像真的把我当未婚夫,我都活不下去了,拖着我干什么呢。
年纪小的小孩就这点不好,他什么都计较,我那天答应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他好麻烦。
20x8年3月14日
今天是妈妈的忌日,从公墓回来的时候,苏玉峤把我叫去了他家门口,给我送了一碗蛋羹。
他说伤心的宝宝就要吃一碗蛋羹。
本来不伤心的,被他说的心口都痛。
20x9年5月9日
苏玉峤十一岁生日,如果他直到十六岁都还说要嫁给我,我就真的娶他。
我给他五年时间反悔。
…………
他是Alpha,我闻到了,别人闻不到,可是我感觉到了,他今年正好十六岁,老天爷替他拒绝我。
我不允许。
我不允许。
他先说爱我,不可以不要我。
止痛药吃多了,手抖的好厉害,我现在想吐,我不同意。
如果他有一天分化,会因为自己的性别犹豫是否和我在一起,我就会去死。
我要划开自己的喉咙,死在他家门口,让他一辈子记住我。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苏玉峤也没空理会,只是盯着这本日记本,像是要把每个字给吞下去一样,一次又一次地翻阅。
最后一页没写日期,字迹也潦草又带着疯劲儿,苏玉峤抖着手指把那本日记本合上,半晌没缓过劲来。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苏玉峤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伸手去拿手机,是赵楚舟打来的电话。
“卧室里的东西可以不用收拾……你别进去。”
苏玉峤仿佛失去了表情,他反问道:“你怕我看见什么呢?”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赵楚舟的语调依旧笔直,却带了些难以察觉的沉郁:“你看见了,是不是。”
苏玉峤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两枚戒指,款式相同,一大一小,他嗤笑了一声,眉眼间笼着一层暗色。
他从出生起就没这么生气过,狭小的卧室内漫着他的信息素,强势而狂妄。
“你是我的人,想死也不是你可以说了算的,赵楚舟,你要死也只能殉情,要么就是被我弄得爽死在床上,你怎么这么不惜命?”
赵楚舟像是被他大逆不道的话语给惊着了,半天说不出话,苏玉峤把那本日记收好,从地上起身,对着手机很轻的呢喃。
“宁宁,我真的生气了。”
第二十七章 咬痕
苏玉峤带着衣服回了学校。
赵楚舟给他打过很多个电话,他都没接,换上白大褂进了实验室。
他一整天都在研究课题和跑数据,直到天擦黑,他才从实验室出去。
冬日的一切都是干燥又萧索,呼出口气都是泛白的,苏玉峤鼻尖冻得通红,有些冷情地瞥了眼地上的落叶,双手插兜,向食堂走去。
食堂总是灯火通明,现在还没到饭点,冷冷清清地零星几个人,苏玉峤看着门口立着的颀长身影,没躲,只顿几秒,就上前去了。
赵楚舟的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苏玉峤用指节凑他的侧脸,冰凉一片,又向下握他的手,指甲盖儿都冻得青紫,早就没了平素的丽色。
苏玉峤觑着他的脸色默了许久,才问:“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赵楚舟抬起一双眼,眼尾带了点落樱似的浅姝,蹙着眉尖,很委屈似的要往他怀里钻。
他在发抖,像只瑟缩受欺的动物,苏玉峤叹了口气拉开外套拉链把他裹进来。
两人个头差的越来越大,苏玉峤现在低头就能看见赵楚舟毛茸茸的头顶尖儿。
发丝是软的,带着说不清的香,不像女人柔软温和,苦的,赵楚舟一个人才有的味儿。
“你都看见了,所以不要我吗?”前一晚还纠缠过,赵楚舟现在身上还留着他的信息素,后颈的牙印肿着,很凶狠的样子,苏玉峤捏着他的下巴掰开嘴,用拇指指腹摩挲着赵楚舟的牙尖。
Alpha的犬齿尖利,要咬开Omega的腺体将信息素灌进去,像兽一样打下印子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