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二两,押不了走狗局。”牵狗小厮迟疑着说道。
这时,二楼突然传来几声敲打金盅的声音,侍女于高台宣告:“徐家公子以二百两压下第一注,保周家候位挂头。”
裴郁离挑了挑眉毛,心道此前用嘴唇贴那人手背一下,虽然有点恶心,但似乎...并不亏。
他想着靠砸钱也得把自己砸进赌局里去,却又觉得有那么一丝微妙的心虚。
不自觉便抬头看了看寇翊原本站着的方向,却发现...人没了。
整个活挂头区的人此时心里都翻江倒海,这么快就有富贵户出了二百两保人,这于其余的挂头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大家心思各异之时,金盅又响了三声。
所有人的注意再一次集中到二楼。
侍女清了清嗓子,道:“寇公子以一袋金珠压下第二注,保周家侯位挂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把真没装,就是背运...感谢在2021-02-2320:52:27~2021-02-2423:17: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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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同居一寝
一袋金珠。
这筹码下得可不小。
第一夜刚刚过去,挂头们手都还是生的,实力也并未显露。公子们怎么也得再观察几日,才会有押挂的偏向。
可当下不仅有两位公子下了注,筹码还一个比一个大。
徐公子都懵了懵,环视一圈赌桌旁的人,心道哪里来的什么“寇公子”?在场的就没有姓寇的。
这时正是拂晓,元宵夜宴到了结束的时候。
这一夜,有人彻夜长聊,有人埋头放饮,也有人混迹赌局,一把接着一把,丝毫未停。
在高台侍女宣布有人开始保挂的同时,另一队侍女列着整整齐齐的队,又端出了清晨的羹食,一一放在船舱里的空桌上。
这就是给元宵晚宴收尾的食物。
裴郁离回头一看,寇翊果然坐回了舱门处,双目闭着,似是在养神。
走狗之局未终,可中场休息的时间到了。
“赌场暂且关闭,各位自行用膳后稍作休息,正午后再行续局。”高台侍女说完这一句便下了场,二楼雕花木桌旁的四位贵客纷纷起身,各自搂着姑娘回房间去了。
小厮们牵狗抱鸡往下层仓库去,裴郁离也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离开。
那周家挂头却拦到他身前,整张脸透着极度的不悦,吵嚷道:“说好的公平做赌,你这莫名其妙又多出好几百两来,是想把老子耗死?”
裴郁离抬了抬眼道:“没那工夫与你死耗,况且又不是我求人下注。你若不服,也去找人保你的挂便是。”
若是能自行找人保挂倒好了!
那周家挂头气得没法,面对面地指了好几下裴郁离的脸,又吵道:“瞎了眼的才往你这倒霉鬼身上押注,你等着,老子让你输得连亵裤都扒下来!”
裴郁离自登船起到现在,连着干了好多事,本就累了。
若是方才那几场走狗局赢了,好歹还能顺顺心气儿,可连赌连输可就闹得人头大了。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才没有耐心多做纠缠,撞开那人便走。
刚走出去一步,就听耳朵后面炸雷似的声响。
“你这模样的卖卖屁股就能得着营生!有好路不走偏找不痛快,就别想全须全尾地下场!”
裴郁离皱了皱眉头。
类似于此的污脏话他自小到大听了太多,总有人觉得他轻而易举便能过上好日子。
这世上受命运折磨的人有很多,活挂头们无路可走,被迫上了这艘船,赌上了命去搏一条出路,都觉得自己在破釜沉舟。
殊不知,他们全是棋盘上的子,只是受人摆布的命。
这很可怜。
最可怜的就是可怜而不自知。
裴郁离自认为自己所走的路不比在场的任意一个活挂头要平坦,也不认为谁比谁更好过。
可明明大家都很惨了,偏就有人觉得他过得容易。
凭什么?
“好路?”他缓缓转过了身,跟那挂头较上了劲,“你倒是说说,什么才叫好路?”
周家挂头满脑子只有淫/秽东西,瞧见裴郁离的脸就觉得他能靠姿色吃饭。
加上稳赢的局被两个场外下注的贵公子给破了,心头之火自然难消。脸上凶神恶煞,手指又朝着裴郁离点了过去,道:“长得一副妓/女相,自己心里合该啊——”
周家挂头的手指一阵剧痛,话还没说完,便原地杀猪似的嚎了一句。
但裴郁离只是掰弯了他那根手指,硬扯着指向了二楼的方向,并未真将他的手掰断。
“你好好看看,”裴郁离沉下了声音说道,“再用猪脑子好好想想,真以为自己闯一闯便能脱身?我告诉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