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又干笑了两声,“我最近都不在,所以也没机会打扫。”
宁卓北点点头,轻哼一声。
“吱呀,”瑾瑜的房门被推开了。心月带着壁萤走了进来。
宁卓北一秉,一颗心提了起来。
瑾瑜看她的脸色,立即道:“这是我娘,心月,横凌府的主人,这是壁萤,横凌府的总管。”
“心。。。月?”宁卓北轻轻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她不由的蹙起眉,心下骇然。虽然她一直觉得瑾瑜的身份不一般,但却没想到他居然是目山的少主,而他挂在口边的娘便是那仙门之内闻风丧胆的目山灵狐心月。
心月表情淡然的说:“宁姑娘不必紧张。来了就是客。我不会为难你的。”
宁卓北迟疑了一下,道:“多有打扰。”
心月道:“宁姑娘,可否和你单独说上两句?”
壁萤放下汤药,识相的退了出去。瑾瑜看了看宁卓北,还待开口。宁卓北却避开了他的眼神,点了点头。
看他们都出去了,宁卓北道:“心月前辈,有何事相问?”
心月将汤药递给她,“宁姑娘可是华阳山曜真派的弟子?”“是。”
心月道:“敢问师承何人?”“师承云天泽,云真人。”
心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她知道云天泽的为人,从来也不是个滥杀的主。近几年虽然各仙家都蠢蠢欲动,想要打压各个妖族,但是各家各派都有一些反对的声音。云天泽就是其中一个。而这宁卓北,年纪轻轻,居然已经修成灵元,看来这个云天泽也不是普通人,亦或这姑娘天资极高。女修讲究以血化气,和男修士的炼精化气不同。有时候更具优势,但却非常讲究资质。
心月道:“你师父可知你在左神山相助瑾瑜他们的事?”
宁卓北犹豫了一下,道:“我师父不知。”
心月道:“宁姑娘,大家各自立场不同,你师父些许并不许你与妖族来往。如果你执意而为,恐怕另生事端。”心月顿了顿,“我们与仙门素不交好,但这几年也相对平静。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破坏契约,引起误会。瑾瑜,东海等小辈,向来洒脱,不拘小节,五湖四海皆兄弟,他们喜欢结交不同的人,也可以理解。但他们不顾后果,往往因小失大。这些,我希望宁姑娘能顾全大局。你今次瞒着你的师父,擅自在左神山救出几名妖族之后,此事可大可小。我也不希望宁姑娘因此受牵连。”
心月叹了口气,“宁姑娘,请不要误会。我从来不会对仙门子弟有所偏见。但是有时候事态的发展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要与妖族结交,便要想好,将来的路可能和程孑珆一般,前途坎坷。。。”
“娘!你这么说想干什么?”瑾瑜怎么会留下宁卓北单独和心月在一起,他在门外已偷听多时,直到心月提起了程孑珆,他才忍不住冲进房里。
心月心知他在偷听,也不恼,“瑾瑜,你如果今天单枪匹马的上山把东海和鱼浪给救了,我无话可说,只道你本事过人。可是对于曜真派的内门弟子来说,结交妖族,庇护妖族是什么样的下场,你难道便不知吗?”
瑾瑜哑然,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如果换了是他自己,随意放走心月羁押的人,大不了一顿臭骂,多了也不过一顿打,哪里会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可是仙门子弟不一样,这种事,往轻了罚也要禁足三年,重者更是逐出师门。想入仙门已经是千难万难,更何况是成为内门子弟,基本就是一只脚踏在了渡劫的路上。他心里明镜一样,却不敢说出口,更不愿意让心月说出来,因为是事实。他更怕的是,宁卓北在乎自己的修行,在乎自己内门弟子的身份,便会因此老死不相往来了。
宁卓北微微颔首,道:“多谢心月前辈提醒。我师父教导我,兼济天下,泽被苍生。我今次深知,东海鱼浪被囚于左神山,轻易不可能被放走,少不了折磨。相识一场,所以才铤而走险。下次一定会考虑周全再行动。”
见宁卓北的态度依旧不明暸,心月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罢了。你现在伤势颇重,在目山没有办法很快痊愈,我们也不便将你送回华阳山。明日就一同去万藤阁吧。你的伤势必须借用他们的灵泉才能加快痊愈。你休息吧。”
心月说完便起身离去。
心月走后,瑾瑜便怔怔的看着宁卓北。宁卓北的一番话,既没有说和妖族撇清关系,却也没有任何要继续往来的意思。虽说了“下次”,可是谁还要再被人抓上左神山呀。
宁卓北眼睛平视着看向前方,也不言语,睫毛忽闪忽闪的,脸色稍嫌苍白,眉头微蹙。瑾瑜看着她,就想去揉揉她的眉。他张了张嘴,想说两句,好让宁卓北不再去思考心月的那一番话。可他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