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入耳是极好听的声音,韶卓仰头去看。
对方比她高,穿着玉白色的长袍,像清润君子。
韶卓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以往看的各种小说和话本子,仙君谪仙一样的人物,通常都有着俊美无比的面容……
接着她又想起了前世还未来得及告白的暗恋对象。
“呜呜……”韶卓悲从心来。
对面的少年郎皱起眉头,看着在他面前耍酒疯的小孩儿。
“他好帅的……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韶卓已经开始胡说自话。
接着,她的手就不听使唤的缠上了少年郎的腰。
“放、放肆!”对方显然有些慌乱。
“诶,你的腰好细啊……”韶卓手上动作不停,内心疑惑的很,这小哥哥,怎么看上去这么柔弱。
色从胆边起,韶卓突然想放肆一回。
月黑风高又夜深人静,韶卓见面前的人当真是没她力气大,便使了劲,踮起脚,凑了上去。
六月银的果酒味弥漫开,唇齿间还带着酸涩,冰冰凉的,还有一丝好闻的松竹香,韶卓贪心的嗅了嗅。
果然美好。
只是那片刻的美好后,对面的人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强行挣脱开,连着退后了好几步。
“你、你……咳!咳咳!”
韶卓歪着脑袋,意识又不太清楚了,那少年身边的下人似乎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殿下,殿下……”
而阿元,也到了她的身边:“阿郎……”
殿下,殿下。
韶卓突然,看清了对方的脸。
……
猛地一下,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韶柔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幔的环境,她大口喘着气,像是溺水之人突然浮上水面,稍稍动动身子,胳膊却传来了一阵阵的剧痛。
她想起来了……她在那个酒铺晕过去了,救她的人……
“阿郎!你醒了?!”
是艾芝的声音。
艾芝从门口冲了进来,韶柔想动,却动不了。
“艾芝……”
艾芝端着药,立马放下,上前查看了一番她的情况,“阿郎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夫人!”
艾芝说完又小跑出去,韶柔想拉她,胳膊也无力的滑了下去。
“柔儿,柔儿!”陈夫人果然很快跑来。
“阿娘……”
“快躺下。”陈夫人忙握住她的手,坐到了床边。
“胳膊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让阿娘担心了。”
陈夫人见她醒了,先前的担忧和生气都消散了,只剩下了喜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次你可把阿娘吓坏了,多亏了殿下,你得跟我保证,以后,再不许一个人去行这般冒险之事了!”
“是……不过阿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夫人和艾芝对视一眼,决定先长话短说,于是便把她受伤之后,先在昭王府躺了一日,度过了危险期后,再回到王府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韶柔听后,百感交集。
“我又欠殿下了。”
艾芝抿抿唇,却没多嘴,而是道:“阿郎福大命大,自然没事,而且阿元也好了,大夫说再有两日,阿元便可以下床了。”
韶柔的眼睛亮了亮,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伤我的那些人呢?”
陈夫人有些气愤的道:“那些人自有下场,敢伤我儿,我国公府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韶柔想起昏迷前经历的那些事,那老头,还有那所谓的身世,有太多信息没来得及消化了,不过不着急,她回头可以一一去问贺谦。
“对了,我睡了几日啊?”
“阿郎您已经昏睡五日了。”
“这么久……我是中毒了?”
“没有……殿下说伤您刀剑上没有毒,只有些令人麻痹的药物。”
这时,小十叁在外喊陈夫人:“夫人,那边回信了。”
陈夫人连忙起身:“柔儿,你先好好休息,阿娘去去就回。”
“阿娘,怎么了?”
“没事,就是一些府上的琐事,你快躺下,听话。”
韶柔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而是继续问艾芝这几日发生的事。
而艾芝,也只捡些非重点的给她说。
陈夫人到了外间,接过了十叁手里的信,这是她八百里加急传到幽州,又从国公爷手上返回来的。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以卓儿自己的意思为准。”
陈夫人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她自己的意思恐怕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了。
那晚伤韶柔的草原人,大多被昭王府的人就地正法,留了一两个活口,正被关押在大理寺仔细盘问。
巴尔部落的人还在京城,自然不可能引火上身,在出事的第一天,就立马面圣,极力撇开关系。京兆府、刑部、大理寺这几日都在连同办案,韶柔那一晚出现在十里酒铺的消息,也很快被挖了出来,届时,她就是最重要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