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牌记(137)

他要她睁开眼看着他,看他是如何一记记缴获她的心身。梁昭不肯,此情此景,也只有床单上被死死揪乱的褶皱能理解她,像个仅剩半条命的溺水者。

最最濒死的档口,可怜见的人满头细汗,不得不双手抱着他脖子苦求,求他慢点,或者停下来,“不然我真的会死……”

“你不会死,”顾岐安喊她傻猪猪,拨开她面上凌乱的发丝,“头发养长就别再剪了。”

“那可由不得你。我短发明明也很好看。”

“好看个鬼!”

直男癌审美告诉他,美人就该蓄长发!

不听话的下场就是更疾更猛的力道,近乎撞得她灵魂也支离破碎。

发酒疯的人越发暴戾起来,气息抵在她耳畔,问出数日折磨他的心结,“这地方别的男人来过没有?”

“这地方”才不是指房间或者她的床,而是……啊,他又一记发狠,梁昭欢愉但也疼痛,“没有没有!只有你!”

“那这里呢?”

救命。梁昭羞愧得双手捂脸,又去盖他作死的嘴巴,“你不要胡说了!好端端地计较起这个。早知如此我就该睡几个男人,气死你……”

有人闻言发了性般俯低下来,眼里阴鸷无比,“那我真的会死。”

随即双唇堵住她呼吸,

“带你一道死。”

床头柜上水培着一支新摘的栀子花。满室馥郁花香里,那剧烈并臊人的动静叫梁昭像跌在云端上,载浮载沉,直到她终于隐忍不住地骤然颤抖……

顾岐安才无比错愕地停下来,眉眼里有惊喜也有戏谑,看得她好难为情!

“昭昭,你喷……”

“啊啊啊啊啊,你不许说!”

*

收拾好的两个人,没清醒多久就各自睡去了。

梁昭一宿无梦。而顾岐安却没这么幸运,他做了个颇为诡异的梦,时间进度来到数年后,二人早已陌路到毫无交集。

结果某天他突然偶遇到她,这还不止,她身边牵着个小女孩,五官活脱脱复刻版的小梁昭。梁昭去买冰激凌,女孩乖乖等在原地。

顾岐安壮着胆子上前问,“你妈妈叫什么?”

“叫梁昭呀……”

即刻他就吓醒了,吓得浑身冷汗。

转头四顾,屋里哪还有人。梁昭大清老早就起床走了,在床头柜留了张纸条给他:

我去上班。请你起床后立即收拾衣服走人!

下一行划线强调:

要有炮/友的自我修养,哟!

*

有人想将那晚当作黑历史般彻底尘封,就有人像品茶回甘般地时不时重温记忆。

以至于,顾岐安周遭的人都觉得他近来很神经质,总是冷不丁淡笑,又不知笑个什么。问他他也“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

当然,每每当他回到老宅,这份好心情就会搁浅。

顾岐章回国这阵子,一直携妻儿暂住在老宅。说实话,作为长子长兄,这些时日他待家里人并不薄。不仅托了些人脉给老爷子请来国外专业的理疗师,家里家外,也经常帮着顾父的生意打点一二。

从来百善孝为先。顾父很难不满意老大,相形见绌下,也越发拿起老二的不是来。

端午节家宴,顾岐安院里有事耽搁了些,迟到了。

顾父当着众亲友就发难他,“不争气的东西!平白叫几桌子人饿着肚子等你,你何德何能?”

顾岐安什么人,打小你越骂他越来劲。当即浑不吝地还嘴,“你们吃就是了,等我做什么?难道我来了能叫你砸吧得更香些不成?”

“还有脸回嘴?蠢物!”

顾父心情欠佳也有缘故。这段时间,有不少人碎嘴顾岐安的姻缘。舌头底下压死人,真相被传得面目全非,有说夫妻不和一方出轨的,也有说顾二那个不中用的,传到顾父耳里,一样的臊白死人。

加上他集团内部出了些岔子,员工投诉待遇不公。眼下顾父就新仇并旧恨一把清算,气得拍桌子也打板凳,

“没你这么干的,跑了媳妇还把房子一道送出去!你当做慈善?老子挣钱养出个败家货。”

“别介。人血一般红,谁又比谁高贵啊?”

顾岐安全不给父亲面子,当场就叫大家评评理,我前些天还接到个女人电话呢,问我上哪联系我老头,

“你放心,我给回了。免得她自讨没趣燥你一鼻子灰。话又说回来,你都这把年纪了,可以啊……”

话音甫落,顾父就抡起手掌,好在老大急急拦住了。

这个档口,顾岐章也只能让老二先回家,“听我句劝。上年纪的人肝火旺,别回头把他气厥过去。”

兄弟俩站在门口,同父异母的长相迥然不同。岐安是桃花眼的风流俊秀,岐章就是国字脸的四平八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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