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缓缓道:“本王不讲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气。死。个。人。
郑乾翰气的趔趄一步,太阳穴突突突跳,真是见鬼了,他居然会和这个疯子讲理!他吸口气,找回理智,作揖道:“微臣身体不适,实在无法作陪,王爷您…自便!”
“慢着。”陆旻烨理了理衣袍,心情很好地漫不经意道,“她说要带走一个人,若你愿意让她带走,本王可允你一个承诺。”
周念欢上前两步,她对郑乾翰映象并不坏,礼貌道:“您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是她娘亲。
可这…父亲还没发话,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陆旻烨友善的眼神,蓦然变得凌厉几分,不动声色施压:“郑学士以为,本王在同你商量吗?”
郑乾翰有一种陆旻烨故意把他爹娘气走,然后逼他交出人的感觉,摄政王虽冷漠毒舌,可向来是言出必行,说允他一个承诺便定会做到的。
何况不把周燕交出去,陆旻烨不会善罢甘休,便道:“微臣,这便把二妹妹想要的人给您。”
周念欢一喜!
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不会儿,管家便将周燕搀扶出来了。
周燕本以为此生都可能见不到周念欢了,此时忽地看见她,差点没认出来。
这般美艳动人。
重逢,让周燕喜极而泣,忍不住掩面抹泪。
可看到陆旻烨时,确实错愕了,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郑家大公子朝陆旻烨微施一礼,陆旻烨便道:“走吧,欢儿。回府。”
上马车时。
陆旻烨有心让重逢的母女二人说些体己话,自己单独骑马在前头。
马车内。
打量着满马车的华丽装潢,周燕碰都不敢碰,连坐都是小心翼翼的,摸着那丝绸软缎,面色复杂:“咱们、咱们会不会给他坐坏了,太贵了,赔不起吧…”
周念欢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周燕听。
听完后,周燕觉得很是不可思议,附耳状悄悄道:“初见这位主儿,为娘就觉得他嗜血怪异,是个不能惹的,没成想他竟是烨王。”
“那欢儿…你接下来就这么,当着这个烨王妃吗?”周燕蹙眉,她忧心忡忡,“这半路冒出来的富贵,终究叫人难安心。”
“娘,其实我认为大哥哥是个看似冷淡,实则是心善的。”周念欢玉指尖尖交叠,垂下头时一绺头发掉落,她温茶淡笑。
“他从未说过喜欢我,对我理应没有那种男女之情,若他有天遇到心爱女子,只怕会让我下位的。所以,与其他让我下位,不如过段时间,我主动下位,还免得到时候伤了和气,闹得难堪。”
周燕一身伤,脸色苍白,露出个虚弱的笑,颤巍巍握住她的手:“乖啊,欢儿。身份本就云泥之别,不属于我们的富贵,我们也无需肖想。不心生贪欲,便不会患得患失。”
“晓得。”周念欢乖巧点头。
她心里很清楚…
自己阴差阳错走在王妃位置上,可未必代表能走进大哥哥的心里面。
人嘛,看清现实,不过怀有太高的幻想,就不会多锥心痛骨的绝望…
马车外。
走在最前头的陆旻烨,骑着高头大马。
周念欢不知道的是,他常年习武,耳力极好。
小姑娘讲的,他呐,全部听到了。
陆旻烨攥紧缰绳,力气之大,关节泛白,他脸色越来越沉冷,最后化作一声轻叹,低声喃喃:“怎么那么不识好呢?本王这般对你好,怎么就看似冷淡了?傻姑娘。”
回了王府。
陆旻烨寻了御医给周燕看病抓药。
他从库房支了金子,装入荷包,放在手中掂量掂量下,叫住了正要回院子的周念欢:“过来,欢儿。”
“啊?”周念欢歪头疑惑。
陆旻烨阔步走去,把那袋子钱给她:“钱不多,自个儿想买什么便买什么。”
周念欢接住荷包,忽地,手便沉了下去,整个人都弯下腰,去用力捧起那袋金子,根本没想到里头金子那么多,重到费手。
“我就算买完一辈子吃的零食,也用不了这么多啊…”她苦笑。
“那就买完下辈子的。”陆旻烨手指富有节律地敲击桌面,倒了杯茶,一边品茗一边稳如泰山,“你要是花不完,那,便罚你给本王在书房研一个周的墨。”
“想让我研磨大哥哥不如直说,金子还给你,我直接研磨去。”周念欢捧着沉甸甸的金子累手,放在石桌上,眨巴眼睛,嘟囔,“都是诡计!套路!这,谁能一天用得完啊?”
“你们女孩子,不是很喜欢买买买?”陆旻烨轻笑,“长安城哪家千金,零用钱不是几十两黄金起步?收着吧,身居王妃之位,寒酸了赔的是本王面子。”